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大人,这毛竹开春要生虫。"陈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
邓艾头也不抬,手上的刀依旧稳稳地削着竹节:"虫蛀的竹管……正好做虹吸。"他将三根毛竹首尾榫接,在晨光熹微中竟拼出一架微缩的龙骨水车,竹管交错,精巧如活物。他抬头看向陈三,眼中映着未化的雪光:"烦请老丈……唤些会木工的流民来。"
陈三怔了怔,喉头滚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未到晌午,渭水河畔已立起一座三丈高的竹制水车。流民们围聚在岸边,仰头望着这个吱呀作响的庞然大物,竹架在寒风中微微摇晃,却稳稳地将混着冰碴的河水舀起,灌入干涸已久的渠沟。
邓艾赤脚踩在踏板上,粗布裤腿卷到膝盖,冻得发青的脚踝青筋凸起。他每踩一步,水车的巨轮便转动一分,河水哗啦啦地涌进龟裂的田垄。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突然跪了下来,怀里的孩子被她按进泥水里,额头重重磕在湿土上。
"谢大人……谢大人……"她的声音颤抖,像是怕这水车只是一场梦,醒来仍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邓艾从水车上跳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刻着阴文的竹简,一一分发给流民:"田契……都在这竹管里。"他的声音依旧结巴,却比往日沉稳。
同一时刻,张广的宅邸内,家丁们正抡着铁锤砸开地窖的铜锁。折冲府的府兵列队站在院中,冷眼看着张家人将五十方上好的楠木抬出。木料上"官征"的火漆印子在雪地里格外刺目,红得像血,又像昨夜邓艾泼进空木匣的那杯酒。
张广站在廊下,袖中的手攥得死紧。他盯着那些被抬走的楠木,忽然想起邓艾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那不是威胁,而是笃定。笃定他会屈服,笃定这渭水边的田地,终究会绿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