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塑成的身影衣袂翻飞,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就会从云端走下来。
锋芒毕露的太初剑被握在手中,剑身半入青石,雕像周遭被人放满了鲜花与贡品。
而那张面容雕刻的格外细致精妙,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悲喜,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悲悯众生,遗世独立。
春风拂过她的鬓角,也拂过裙摆不会飘动的褶皱。
秦韵虞忍不住上前,抬手摸了摸冰凉的雕像。
“雕得一点都不像……”
“你从来都不爱笑的。”
她坐在雕像脚边,抱出来一坛梅子酒。
“小师妹,你上次教我的剑我已经学会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看看……”
声音突然哽住,她用力眨了眨眼,才将眼眶里的水雾压下。
“来看看我练的好不好。”
山风呜咽,寂静无声。
雕像终究只是雕像。
不会动,不会笑,更不会回应她。
秦韵虞拍开酒坛,清冽的梅子香气扑面而来,她仰头抱着喝了一坛又一坛。
酒液顺着下颌滴落,浸湿衣襟。
“小师妹啊……我还想去月隐镇过一次新年。”
“可是我…我怎么找不到路了。”
山风卷过草木,哗哗作响,她孩子气的抱住膝盖。
“为什么我找不到…找不到月隐镇了……”
重光历五百年春。
灵霄峰顶的那棵老桃树花开满树,红绳坠着银铃伴着风清脆响动。
树影婆娑,一切如旧,未曾有半分改易。
只是树下,唯余一人。
秦韵虞抚上粗砺的树干,以额相贴。
“小师妹,我们都骗人了。”
“我们都是小狗。”
漫天花瓣轻摇,滑过眼角,带走眼泪。
重光历六百八十九年。
天空忽现七彩祥云,药香盈世,万民俯首。
秦韵虞以医入道,霞举飞升。
仁善慈悯心。
济世渡生道。
……
重光历三百四十六年。
太初山下来了一个背着断剑的青年,眉眼锋利,气势沉稳。
他双手捧着一只玉匣,郑重至极,仿若里面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谢元一步一步,踩着生着嫩草的石阶,站到了雕像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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