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言颤了下睫,没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那双浸了墨的眼眸安静垂下,水雾缭绕。
迟钝的妖比人先一步学会了爱。
可惜天意弄人,迟了一步。
于是爱意难宣,未燃先熄。
北灼言就站在那里,像是一株突然被抽走所有生气的树,无声无息的枯萎。
他站了很久。
久到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夹杂着细小的冰雹落下,砸到身上带起密密麻麻的疼。
脚步轻抬,北灼言一步步靠近,直到立在乌木门前。
他垂眸,长指抚上门扉,额头轻靠着门。
“别生我的气。”
千般难舍,万般抗拒。
北灼言最终还是开了口,认命般垂着绯红的眸。
“我会听话……”
他说完,轻轻落下一个吻,落在冰冷的乌木上。
随后,脚尖艰难苦涩的划出半个圆弧。
北灼言转过身。
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火红的背影淹没在风雪之中。
或许是风太大,迷了眼。
大滴大滴的泪落下,将地上的薄雪砸出小小的凹陷。
北灼言抬手,摸了摸眼眶。
指尖沾染上冰冷潮湿的水渍,晶莹透明。
他……在哭。
北灼言愣愣地看着指尖,有些恍惚。
他本以为,他的泪早在三千妖灵死去的时候已经流干了。
后来人族闯进北幽他没哭,生生剥离火焰也未曾落泪。
在荒川没哭,被人族封印没哭。
甚至在那孤寂的万年里也未曾掉下一滴眼泪。
但如今……
只是一句驱逐。
竟逼的他……泪流满面。
心脏像是被万千银丝缠绕。
收紧切割,鲜血淋漓,牵扯出无尽的酸涩。
痛意顺着神经,像藤蔓般蔓延至全身,直至指尖都泛起惨白,微微痉挛。
北灼言捂着心脏,脸色苍白,他闷哼一声,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悲极攻心,直接将未养好的伤生生撕裂。
他摇摇晃晃地跌倒,狼狈的半跪在地上。
雪白的铃铛从怀里滚了出来,沾上细雪。
北灼言眨了眨眼,没去管自己的伤势,而是将铃铛捡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心脏还是疼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冒着寒意。
他颤抖着手拿出了一个雪白的人偶,红衣鲜艳,皮肤苍白,唇角的笑张扬邪肆。
北灼言摸着人偶的长发,眼睫上挂着细碎的白雪。
他将雪白的铃铛轻轻挂在人偶的脖颈上,长指拨动一下,铃声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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