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瞬间遍及四肢百骸！

他猛然想起之前乔熙他们那种近乎坦然赴死的奇怪态度，还有刚才老战士那句“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原来不是错觉！他们是真的早就知道了，早就准备好了！

用自己的命，去填这个无底的坑！

乔熙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那抹在灰白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的笑容并未褪去，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我们这群老家伙，早就商量好了。‘星期四’要掀桌子，要格式化一切，把珐玛大陆变成一张白纸，好让它从头再来。我们阻止不了它启动这个程序，但我们能给它添堵。”

她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柔和的白光映在她灰白的指尖。“这本子，加上我们这些被规则困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骨头，正好是最好的‘锚点’和‘燃料’。它想格式化？行啊，那就把它也一起‘格式’在这儿！

用我们剩下的所有，包括灵魂和这副破败身躯，化作一道道锁链，把它牢牢钉死在这里！”

乔熙的目光扫过远处那仍在散发不祥气息的祭坛废墟，又看向周围那些面色灰败、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老伙计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甚至还有点……兴奋？

“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它想清空一切重新开始？没门！我们就在这儿耗着，让它哪儿也去不了！整个珐玛大陆，连同我们这些老棺材瓤子，还有它这个罪魁祸首，干脆一起化为虚无！谁也别想跑！”

她顿了顿，像是在计算着什么，然后伸出三根手指，依旧是那副灰白干枯的模样：“我们一个个轮流上去，把自己‘喂’给这个进程，大概能拖住它七十二个小时。

三天三夜，足够外面发生很多事了，也足够……让某些火种，有机会逃离这片彻底毁灭的废墟。”

乔熙转回头，灰白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许浩，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决绝，有托付，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狡黠？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小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清晰，

“我们这群老骨头，活得够久了，也斗得够累了。能用最后这点余烬，给你们这些火苗子燎出一条生路，值了。

”她顿了顿，指尖在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笔记本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而且，你姐姐我，当然也有后手。”

她看向许浩，眼神锐利起来，

“还记得你那套宝贝记忆套装吗？当初天尊、法神、圣战那三个老家伙闲着没事，在你那套装备上动了点手脚，可不只是让它好看或者属性强点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