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桌面,震碎了墙上摇晃的影子。
他忽然僵在原地,死神敏锐的直觉在颅腔内尖锐鸣响——
那个深居简出的老人,怎么一眼就认出他?
他们曾在哪个时空交错?
如果他认识导师...那他是否知道导师的去向?
过去两年,他几乎把罗家掘地三尺,却独独漏掉了这位“退休养老”的元老。
陈明远——罗远刚的肱骨之臣,赵天岚时代起就淡出权力中心,像个精致的摆设被供在董事会的角落里。
马天启一把扯开窗帘。
夜色如泼墨般晕染在玻璃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窗外湖水沉默如镜,倒像是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入口。
他突然想起自己浑身湿透被人从湖里捞起的那天。混沌中,那个自称《冥府公务员速成班1.0测试版》的系统,就是那时候强行绑定的。
落水后的记忆像被撕碎的X光片。他只记得自己是医生,叫马天启。可家里那本皮面日记里,前半截工整记录着南山医院的日常,后半部却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调查笔记——
导师周先良失踪案的蛛丝马迹,用红笔圈出的可疑人名,还有...那些在最后几页疯狂重复的乱码:
REBIRTH
sabotage
Ω≠∞
最诡异的是,日记的截止日期,正好是落水事件的一年前。同月同日,分秒不差。而他的记忆也断断续续地停在一年前。
马天启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塑料镰刀。死神之力在血管里沸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很可能被某种力量精准裁剪过。
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外科手术。
***
灯光明亮的茶厅里,陈明远慢条斯理地沏着一壶浓茶。
蒸腾的水雾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那张本就严肃的面容更添几分凝重。
“您...认识我的导师?”马天启端坐在檀木椅上,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克制,指节却不自觉地在膝头收紧。
陈明远吹开茶沫,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有些交情。”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怀表,“咔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马天启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泛黄的珐琅表盘内侧,一行蚀刻的小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Ω≠∞
——那个在日记本上反复出现的诡异符号,此刻正静静躺在老人布满老茧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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