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着。
车厢里,徐有恩浑身插满管子,舒嫣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拨给徐正达。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手指冰凉,抖得不成样子。
抢救室门外,舒嫣和张琳并肩坐着,心中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
直到徐正达包机赶到鄂城,一眼就看到,舒嫣身上的长裙多处撕裂,头发凌乱,整个人失了魂。
舒嫣见到徐正达带人赶来,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徐总,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有恩……”
话未说完,徐正达却缓缓蹲下了身子。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能把一家公司运作到即将IPO的男人,此刻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伸出手,捻去了舒嫣发梢沾着的一小片枯黄草屑。
他指尖微凉,声音竟轻颤:“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陷入了危险。”
他站起身,利落地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布料上还带着体温,遮住了她破损的裙摆。
徐正达没有多言,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立刻转身,与随行而来的一位看起来像是私人医生的中年男人低声而急促地交流起来。
几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徐正达向急救医生说明,徐有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10岁做过心脏手术,18岁还换了心脏,术后一直有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
舒嫣这才知道,那个阳光开朗,有时候甚至有些跳脱的徐有恩,竟然一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生命枷锁。
这位父亲,又为这个儿子操了多少心,熬了多少夜?
此刻的徐正达,鬓角几缕醒目的白发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与上次见到的精明强干、优雅从容的形象判若两人。
舒嫣的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终于,抢救室的灯灭了。
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如释重负般交代:“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还不稳定,需要在ICU密切观察。”
舒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徐有恩被护士们推了出来,依旧昏睡着,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
一行人跟着,将徐有恩送进了ICU病房。
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里面各种仪器依旧运作着。
徐正达站在玻璃前,一动不动,全部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儿子身上。
张琳忍不住说:“舒嫣姐,你身上的伤也去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