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茶室,我盘腿坐在阿美新买的桧木茶桌前,看着面前一排茶罐——冻顶乌龙、东方美人、梨山高冷茶、文山包种……每一罐都贴着阿美手写的标签,字迹娟秀。茶香在晨光中静静弥漫,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禅意。
"今天喝什么?"阿美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碟刚蒸好的绿豆糕。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棉麻旗袍,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看起来像是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来的女子。
"冻顶乌龙吧,"我指了指中间那个青瓷罐,"老邻居说今天带些好茶来,咱们得拿出看家本事。"
阿美微笑着取出茶叶,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我看着她温壶、烫杯、投茶、注水,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水雾在她面前袅袅升起,衬得她的侧脸格外柔美。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台湾乌龙茶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的'发酵'程度,介于绿茶和红茶之间,既有绿茶的清香,又有红茶的醇厚。"
我点点头,看着她将第一泡茶汤倒入闻香杯。金黄色的茶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香气扑鼻而来,带着淡淡的花果香和烘焙的甜香。
"外公说,喝茶要用心,"阿美将茶杯递给我,"每一泡的味道都不一样,就像人生的每个阶段。"
我们静静地品着茶,窗外传来院子里山雀的鸣叫声。这栋老房子在阿美的打理下,已经成了一个温馨的港湾。每一件家具、每一幅画、甚至每一盆绿植,都诉说着她对"家"的理解和向往。
门铃响了,老张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进来:"好香啊!老远就闻到茶香了!"他和老邻居一前一后走进来,前者抱着个大纸箱,后者拎着个精致的竹编茶篓。
"看我买了什么!"老张迫不及待地打开纸箱,里面是一套精装的《故宫文物图录》,"台湾故宫出版的限量版,全彩印刷,收录了所有南迁文物的高清图片!"
老邻居则默默打开茶篓,取出几个小锡罐:"梨山茶王,去年比赛的头等奖;还有这个,"他特别指了指一个红色小罐,"陈年铁观音,三十年窖藏。"
阿美惊喜地接过茶罐,像捧着什么珍宝:"这...这太贵重了!"
老邻居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好东西要懂的人喝。"
我们围坐在茶桌前,阿美换上新茶,重新开始一轮茶道。老张迫不及待地翻看着新买的图录,突然指着其中一页:"看!这就是P5和P8两幅画的照片!《腊梅山禽图》和《水图》!"
我们凑过去看。照片上的《腊梅山禽图》构图精巧,一枝腊梅斜出,两只山禽栖息枝头,笔墨简练而传神;《水图》则是十二幅水景小品,每一幅都展现了不同形态的水波,灵动非凡。
"真迹比照片美多了,"老邻居啜了一口茶,"宋徽宗的画,笔墨间自有一种帝王气度。"
"周国栋那边有消息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