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简单讲述了发现青铜方罍的经过。林伯伯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周胖子那个混蛋，死了也不安生。"他起身从书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你们不是想知道P5和P8两幅画的下落吗？看看这个。"

信封里是一沓发黄的文件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仓库内部，几个木箱堆在角落，其中一个标着"A10"的编号；文件则是货物清单，上面详细记录了十二个卷轴的信息，其中P5和P8两幅画后面用红笔画了个问号。

"这是1949年12月24日拍的，"林伯伯指着照片说，"就在那架飞机失事前一天。我当时是地勤，负责货物装卸。"他的手指微微发抖，"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周胖子偷偷打开P5和P8两个卷轴，然后鬼鬼祟祟地塞了一卷东西进去。"

"他调包了？"我心跳加速。

林伯伯点点头："第二天飞机就失事了，这事也就没人追究了。但我一直怀疑，那两幅真迹可能还在台湾某处。"

"会在哪里呢？"阿美问。

"周胖子在台北有套房子，在中山北路三段，"林伯伯思索着，"他中风后，房子由他侄子继承。那小子现在应该五十多岁了，在士林夜市摆摊卖玉器。"

我们记下地址，又聊了些往事。林伯伯讲了很多1949年前后的故事——如何紧急装箱文物，如何在混乱中保护国宝，又如何眼睁睁看着一些珍贵文物被人中饱私囊。他的语气平静，但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走光了，"临走时，林伯伯拍拍我的肩膀，"那些文物就像我们的孩子，希望你们能帮它们回家。"

回天母的路上，我和阿美都没说话，各自沉浸在思绪中。雨后的台北夜景格外清晰，101大楼像一根光柱直插云霄，街道上的积水倒映着霓虹灯光，宛如另一个梦幻世界。

回到家，阿美把新买的茶盘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又取出梨山茶开始冲泡。茶香很快弥漫开来，清新中带着淡淡的花果香。我们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翻阅着今天买的书，偶尔交流几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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