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多想,女将已经开始清场,所有侍者被赶到厨房待命。我借口上厕所,溜进了更衣室。从通风管道取出提前藏好的包裹,里面是那套"翁"能面和一套黑色紧身衣。
六点整,能剧《葵之上》准时开演。我戴着能面,穿着侍者制服混在最后排的侍从队伍中。传统能乐的单调吟唱在大厅回荡,演员缓慢的动作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梦。
山本龙一坐在主宾席正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当演到主角怨灵出现的段落时,他的手指突然敲击了一下扶手——这是能剧传统的喝彩方式,但他的眼神却飘向了窗外,仿佛对表演毫无兴趣。
演出持续了近两小时。结束时,宾客们移步茶室继续交谈,我趁机混入侍酒队伍。茶室内摆放着山本家收藏的各类古董,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尊中国唐代的金铜佛像。
"这是家父三十年前从香港拍回的珍品,"山本龙一向客人炫耀,"当时那些中国人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我强忍怒火,低头为他斟酒。清酒注入杯中的瞬间,山本龙一突然抬头盯着我的手。
"你的手腕..."他眯起眼睛。
我这才意识到浴衣袖子滑落,露出了左腕的疤痕——那是两年前在叙利亚救老邻居时留下的枪伤。迅速调整袖子,我模仿关西口音道歉:"失礼了,小时候被沸水烫的。"
山本龙一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而继续他的炫耀:"真正的艺术品只有在懂得欣赏的人手中才能展现价值。那些支那人连自己祖先的作品都保护不了,凭什么..."
"社长,"金丝眼镜男打断他,"慎言。"
"怕什么?"山本龙一冷笑,"这里都是自己人。战后我们家族带回日本的文物,哪件不是比在中国保存得更好?那些愚蠢的中国人,连故宫的藏品清单都不完整..."
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瓷瓶在胸前发烫,仿佛绫子的灵魂在愤怒颤抖。
茶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保镖匆匆进来,在山本龙一耳边低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站起身:"失陪一下。"
我借着添酒的机会靠近门口,听到他在走廊上咆哮:"什么叫硬盘不见了?月见亭的监控都是摆设吗?"
机会来了。我悄悄退出茶室,闪身进入隔壁空无一人的和室。从怀中取出瓷瓶,轻轻旋开底部——老邻居改造的微型发射器完好无损。按下隐藏开关,一道无形的信号波穿透墙壁,激活了我早先放置的录音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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