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巡抚衙门。
将儿子派出去的秦贞素莫名不安地来回踱步。
当看到唐辰悠哉悠哉地和大和尚讨论着如何在一颗四喜丸子大小的金刚菩提上,雕出一副人像时,她忍不住问道:
“唐大人,你确定他们俩当着倭寇的面吵一架,比直接和徐浪谈有用?”
唐辰笑着示意她坐下:“人说女人如水,为母则刚,您这是母子连心关心则乱。如果不是少将军去,恐怕你这会儿已经分析出其中的道理,是吧,大和尚?”
不知大和尚红光满面,唐辰透露给他皇帝大婚礼物的事,已经让他在寺庙中得地位水涨船高。
如今寺庙特意打造了一尊弥勒金佛,正送来的路上。
关键那尊金佛的面容是他特意找唐辰要了当今天子的画像,比着刻的。
他相信有了那尊金佛的加持,佛光必定照耀京城。
“阿弥陀佛,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激将不如诱将。秦总兵通晓兵法,自是比老衲懂得其中道理。”
秦贞素眉头紧皱:“可我担心他们演砸了,毕竟徐浪那人也不是那莽撞之辈,更不要说他手底下还有二把头三把头。”
唐辰笑着坐直身子,反问道:“谁说他们是演的了?”
秦贞素一愣,“你什么意思?”
唐辰摊手道:“就是你想到那样,我告诉他们两个的条件,确实不一样啊。”
这一下子别说秦贞素瞪大眼睛,连不知大和尚都瞳孔震颤。
好家伙,别人设计圈套只是想着怎么套住敌人,而这位小爷设计圈套,连自己人都坑。
唐辰则像个没事人似的,抿了一口茶道:
“牙行里有句话叫,只有你自己喜欢上这套房子,你才能将这套房子卖出去。
换成您听得懂的兵法说法,那就是只有你自己认为是真的,敌人才会认为是真的。”
海门岛。
聚义堂。
张少古噌的一下窜了下来,拿着刀呵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唐辰什么时候说过要给徐船头请将军衔了?他又不是当朝首辅,说请官就请官,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别瞎说。”
马明急赤白脸道:“什么瞎说,唐大人不仅要给徐船头请,还给陈船头和麻船头都请了官职。他通过曹公公请的,你会不知道?别逗了。”
张少古真急了,“我踏马知道个六,曹吉祥那阉货能请个茄子,他要是能请官,这江南还至于这么乱七八糟吗?”
马明见张少古不像是装的,眼珠子一阵晃动,试探性地问道:“你真不知道?”
张少古啐了一口道:“我知道个屁,玛德一定是唐辰那混蛋又骗了我,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说着,他抱拳拱手对徐浪道:“徐船头,我们刚刚谈的不作数,姓唐的不地道又骗了我,待我去找他算账后再回来找你。”
徐浪笑着伸手虚拦了一下:“唉,张兄弟,张兄弟,别急,别急,这大海来回的又不比陆地,哪能说走就走呢,先听马兄弟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啊。”
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同时给陈东和麻叶使出眼色。
两人立刻会意,将张少古安抚坐下,这才又与外表憨直的马明详细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