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痛,依旧在重复那句:“陛下殡天了。”
“爹,爹,你没事吧?爹,你怎么了?爹……”
孙嵋慌了,试图搀扶住孙山,可她瘦弱的小身板怎能搀扶住孙山这样的一个成年男子。
顾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一时间不知所措。
孙山嘴角那抹鲜红血液,分外刺眼。
外界所有人连同亲生的三个儿子,都在忙着争权夺利,没有一个人因为明良帝的去世而露出悲伤。
可偏偏是这位被明良帝关了一年多,刚放出去没几天又被关进来的孙知府,骤闻帝崩,竟是口吐鲜血。
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弥漫在心间。
“伯父保重身体。”顾凯不知说什么好,依照现在的情况,外面那些狱卒肯定不会给孙山请大夫的。
而且不用大夫看,他便能看出这是哀大莫过心死。
有心想要帮他们父女,奈何他位卑无权,只能代为传话。
“孙姑娘,孙姑娘,新帝要调查你冒名科考一事,请你……”
时间紧迫,顾凯急着将自己要传的话,传达到位。
孙嵋一边着急自己的父亲的身体,一边应付着顾凯,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开口道:
“请顾公子放心,小女子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知忠义为何物,绝不会牵连他人。”
“不,不,孙姑娘误会了,那位便是怕孙姑娘会一人抗下,所以才请我来代为传达,若东城所前来问询,或者御前审讯,请孙姑娘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唐辰,唐总旗身上。”
顾凯的话出乎意料,以至于孙嵋忘了照拂孙山,诧异地望了过来。
柳眉倒竖,粉面含煞,顾秀才第一次在一位姑娘家身上看到杀气。
“他替我扬名,扳倒奸佞,救出我父,我孙嵋虽是一介女流,但义气二字却也知道怎么写。
顾先生若是他人的说客,便请回吧。”
“唉!”顾秀才恼怒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孙姑娘又误会了,这里面的关卡我也不甚明白,但那人说,只有将唐总旗逼入绝境,才会连带福王下场,而唐总旗留在宫里的后手才会启动,若逼不了唐总旗,福王只会爱惜羽毛而作壁上观,那样才真正害了唐总旗。”
孙嵋眉头皱了皱,满脸困惑。
便在此时,虚弱的孙山悠悠说道:“是孟介溪,孟嵩进京了?”
“咦?”这下轮到顾凯吃惊了,“伯父,知道?”
“孔雀虽毒,不掩文章。这是当年摄相对其评价。
他与我是同科进士,只是性情行事与我等不睦,加之其有一位做内侍的兄长,我等众人皆不喜与之来往。
没曾想兜兜转转,最后竟是他来告知与我,陛下死讯,时也,命也,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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