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东门，夜色如墨。

为首的太监手持明黄圣旨，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周围的黑甲禁军，甲胄上狰狞的异兽图纹在火光下闪烁，无声地将所有可能的退路封死。

这阵仗，远非简单的“宣召”。

白起上前一步，身上龙煞之气骤然勃发。

那股源自尸山血海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宣旨太监的声音戛然而止，捧着圣旨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变得粗重。

他身后的禁军甲士，虽然强自镇定，但握着兵器的手背青筋暴起，甲叶摩擦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不少人脸色苍白，双腿微颤，仿佛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

徐无道抬手，示意白起稍安。

他转向那几乎要窒息的太监，平静开口：“臣，徐无道，遵旨。”

那平静的语调下，是对眼前局势的漠然。

入宫之路，气氛诡谲。

宫墙高耸，每隔三步便有持戟甲士，五步便有一队巡逻禁军。

暗处，数道晦涩气息若隐若现，显然是宫中供奉的高手，整个皇城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离阳皇帝赵惇斜倚在龙椅上，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闪烁不定，既有久病之人的虚弱，又夹杂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亢奋与猜忌。

“徐无道，上前听封。”赵惇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殿中太监展开另一卷圣旨，高声宣读：“……北凉王三子徐无道，于禁地变故中护国有功，朕心甚慰……特封为‘镇北护国侯’，食邑三千户，赐封地于北莽边境……【黑水遗迹】。”

【黑水遗迹】？

徐无道心中微动。

这名字透着不祥。

原着中似乎并无此地记载，多半是赵惇临时起意，寻的一处绝地。

朝中百官闻言，不少人面露异色。

“黑水遗迹？那不是传说中上古大妖陨落之地，瘴气弥漫，邪祟丛生，百里无人烟的凶煞绝域吗？”

“陛下这是……赏赐还是流放？”

窃窃私语声在殿中蔓延。

赵惇枯瘦的手指敲击着龙椅扶手，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徐无道，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惊慌或不满。

将我推向火坑么？

徐无道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