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一听这话,瞬间傻眼了。
“陛下,兄长他一向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
萧景翊站在那儿,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朕对你们沈家委以重任,你兄弟却如此辜负朕的信任。”
“那些本应救济百姓的粮食,到底是不是被他中饱私囊,贵妃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他这番话颇具讽刺意味。
沈佳人脸色剧变。
当初她不是没有劝诫过兄长,让他莫要贪图赈灾粮,结果兄长却说她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她一时心存侥幸,又顾念着血脉亲情,也就随他去了,哪成想会变成这样?
此刻。
萧景翊的质问让她一时之间无力辩解。
早知道兄长的贪婪会连累自己,她就该不顾情面阻止他。
沈佳人十分委屈。
眼眶不自觉地盈满泪水。
“陛下...”
但,她刚一开口,萧景翊那目光里,只有刺骨的寒。
御书房的寂静压得她喘不过气。
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落下半滴。
“无话可说了?”萧景翊再次开口,指尖敲击龙案,一下又一下,声音冷得像冬日寒冰,“沈佳人,你可知这些年朕为何会纵容沈家?”
沈佳人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景翊起身,迈走到她眼前,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睥睨一切,淡淡开口,“因为朕念旧情,不予你们计较。”
“可你兄长呢?”
“在赈灾之地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强占民女。”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朕容不得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沈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勉强保持着镇定的模样,“陛下,沈家世代忠良,万一兄长是被人构陷......”
“构陷?”萧景翊冷笑,神情冰冷寒彻,犹如威严的狮子,只一个眼神过去,便叫人瑟瑟发抖,“你可知那些流民是如何求生的?啃树皮,吃沙土,甚至为了活下去,分食亲人的尸体。”
“沈明远克扣的三十万石粮食,此刻正囤在赣州别院,人证物证俱在,贵妃竟还敢拿构陷二字来搪塞朕?”
沈佳人浑身凉透。
她的瞳孔缩了缩,咬着唇内的肉,无措。
“陛下...求您...”沈佳人突然膝一软,重重跪了下去,膝盖撞在地面上发出闷响,“就算家兄有罪,还请陛下念在臣妾多年侍奉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
萧景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些年,朕独宠你,护你周全。”
“但是爱妃,你是否有些太不知分寸了?”
听到他唤自己爱妃,沈佳人本该开心。
可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看来,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那她知道,此刻再怎么狡辩,也只会越发惹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