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春刚从齐国安那拿了自己的腰牌和公服回来。医生无品级,而医士却是有自己单独的品阶。
但官服不过也只是三套绣着草药暗纹的灰蓝色圆领袍和澜衫,并无补子,却也透着几分雅致。搭护却是自行准备,因他是食粮医士,倒也可以戴一顶大帽,只帽绳不及吏目、御医的缀有珠石。
齐国安很贴心,连罩衫与攀绳都替他备好了,又千叮万嘱,着他次日卯时务必到齐府,切不可头一日便误了时辰。
贺景春从贺景时处回了蟾花堂,看着屋檐下的紫萝随风摇曳,茉莉清香弥漫着整个院子的景色,一时酒意上涌,不由得在台阶上坐了,吹着晚风静静的醒酒。
他今日第一次见到了那身公服,指尖摩挲着新领,触到绣线勾勒的草药纹样,此刻心中又喜又忧,又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明日是个什么光景。
正自出神,忽听得屋内陈妈妈正在屋里对着叶氏牌位流着泪,她的肩头剧烈起伏,一面哭一面祷道:
“夫人哪,姑娘......春哥儿到底是有出息了,他竟中了医士了。您在泉下有知,可要护着咱们哥儿往后平安顺遂,成家立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啊。您走得早,没瞧见咱们哥儿如今的模样......”
她一时间抱着牌位正哭得肝肠寸断,指尖反复摩挲牌位边缘,仿佛要将二十载光阴都刻进那方檀木里,却没注意到贺景春什么时候进来。
待发觉时,他早已双膝一弯跪在陈妈妈身旁。陈妈妈抬头见贺景春红着眼圈,又搂着自己哽咽道:
“妈妈莫要难过,昨日我去国安寺给娘亲上了香,还去她坟前清了草,烧了纸钱。母亲在天有灵,必定护着咱们的。”
陈妈妈又喜又悲,一边哭喊着“好孩子”,一边搂着贺景春哭了个天昏地暗。
待陈妈妈回了后罩房,橘清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妈妈这是怎么了?”
陈妈妈摇摇头,收了泪正色道:
“正有规矩且要说与你们知道,三爷日后去了太医院,当值有规矩:三天日值,三天夜值。日值最迟卯时五刻就得出门,夜值则是未时便要动身。他素日里多贪睡,你们和与年丰穗就早些去叫他,不好叫他迟到,平白惹了老夫人笑话。”
月壶和橘清几个连忙点头应诺,新来的海月却是不知贺景春习性,懵懂道:“三爷竟是会贪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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