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浸得山林更深,关羽抱着关兴的手臂微微发沉。
少年的体温透过粗布衫贴着他胸膛,后颈那点发烫的胎记隔着布料灼得他掌心生疼。
身后枯枝断裂声忽近忽远,像根细针挑着神经——方才那声鹞鹰啼叫后,他便察觉追兵里混了个棘手角色,气息隐晦却绵长,分明是化神境的老怪物。
"陆前辈,附近可有隐蔽之所?"他压低声音,青龙刀在肩头压出深痕。
系统面板在眼底闪过红光,提示他当前精神力仅剩三成,若真动起手来,怕是连十招都撑不住。
陆无涯的罗盘突然"咔"地停住,指针死死扎向东南方:"废弃矿脉。"他枯瘦的手指抠进掌心,"我年轻时在终南山听老修士说过,这一带山腹藏着上古灵源,当年有人想挖灵晶,结果矿洞塌了,封了条通往地下的路。"
关羽脚步一顿。
东南方的风裹着湿冷的土腥气扑来,他嗅出其中混着若有若无的灵气甜香——和关兴方才引动血脉时的气息有几分相似。"走。"他加快脚步,靴底碾碎的碎石子溅起细小的火星。
矿脉入口藏在两棵合抱粗的古柏后,洞口爬满野葛,腐叶堆得能没到脚踝。
关兴在他怀里动了动,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父亲...疼。"
"快到了。"关羽喉结滚动,掌心覆住少年后颈,系统自动运转的暖流顺着指尖渗进去,替他压下翻涌的血气。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觉得系统的力量不够用——若能再强些,再快些,或许兴儿就不用受这些罪。
三人刚钻进矿洞,阴寒的湿气便裹住全身。
石壁上的水痕顺着纹路往下淌,像无数双流泪的眼睛。
关羽借着火折子的光抬头,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水苔覆盖的痕迹,分明是用玄铁锥刻进岩缝的符文,每一道都和玄机令碎片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这矿脉不是天然的。"他摸出怀里半块青铜碎片,碎片刚贴上石壁,整座矿洞便发出闷响。
陆无涯的罗盘"嗡"地炸开,铜针断成两截:"是封印!
有人用玄机令当钥匙,把什么东西封在下面!"
地面裂开的瞬间,关兴突然攥紧他的衣襟。
少年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原本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父亲...里面有声音。"他后颈的胎记金光大盛,连布料都透出光来,像团要烧穿皮肤的火。
"别怕。"关羽抱着他往下跳,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
通道里的霉味更重了,可越往下走,灵气越浓,浓得像浸在蜜里。
陆无涯摸出个青铜铃铛晃了晃,铃铛没响,反而渗出细密的水珠:"灵脉...这里真的有灵脉。"
"果然是你拿了玄机令!"
冷笑声炸在头顶。
关羽抬头,就见洞口漏下的月光里,三道黑影如鹰隼般俯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