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守谦皱眉:"你小小年纪,怎知这些?"
"前日在慈恩寺听老尼讲经,"苏婉儿垂眸,指尖轻轻划过耳环上的云纹,"她说'未雨绸缪者,天不欺'。
阿爹可记得,去年冬天陇右道大雪,边军缺粮,是哪家粮商偷偷运了粮食过去?"
苏守谦瞳孔微缩。
他想起去年腊月里,平卢军的密信辗转送到他案头,信里只写了句"苏氏米行的粟米,比官仓的还干"。
当时他只当是巧合,如今看女儿眼里的光,哪有半分巧合?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放软了语气。
苏婉儿往前半步,声音里带着滚烫的温度:"阿爹,安禄山的狼子野心藏不住了。
咱们苏氏只是六品小官,可若能在边军里结下善缘,等...等有变的时候,至少能保全家老小周全。"
她没说"安史之乱",但苏守谦听懂了。
他盯着女儿眼里的坚定,突然想起昨日族宴上,这丫头如何不动声色替陈氏挣回体面——或许,他真该信她一次。
"好。"他拿起笔在帖子上落了款,"今日午后我就差人送过去。
至于你说的储备物资..."
"阿爹只管让账房拨银子,我保证每笔开销都记在明处。"苏婉儿眼睛亮起来,"对了,西市的刘记米行,您明日派个可信的管事盯着,我让春桃去订粮了。"
这边苏守谦还在沉吟,那边赵氏的院子里,茶盏"啪"地碎在青石地上。
李嬷嬷蹲下身捡碎片,瞥见主母发间的珍珠簪子都在颤:"夫人消消气,不过是个庶女,能翻出什么浪?"
"能翻出什么浪?"赵氏冷笑,指甲掐进掌心,"昨日族宴上她替陈氏出头,今日又要结交边军,当这苏家是她的?
明远还没娶亲,明谦才十岁,她倒急着给庶子铺路了!"
李嬷嬷压低声音:"夫人可记得,前日杨侍郎家的娘子说,下月十五宫宴要选几个官宦家的姑娘作陪?
若是苏六在宴会上出点岔子..."
赵氏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摸出妆匣里的翡翠镯子,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笑出声:"杨侍郎夫人最恨庶女爬高,我这就写帖子请她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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