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遇到其他来搜寻物资的人吗？”安娜举着枪，枪口微微下沉，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她的视线扫过房间角落堆积的杂物，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没，绝对没有。”阿廖莎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从那天……就是出事那天躲进来后，就再也没敢出去过一步。”

他搓着手，眼神有些飘忽，不敢与安娜对视。

“是吗？”安娜的声音拖长了一些，带着明显的怀疑，“那你这几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光靠这个？”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火堆旁那个孤零零的空罐头盒，发出“哐啷”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额……”阿廖莎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在快速思考措辞，“我还藏了些……对，藏了些黑面包。”他边说边把手伸进自己那件油腻肮脏的厚棉袄内层，摸索了半天，安娜和成海都看着他的动作，成海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重心更多地放在好腿上，握紧了手里的拐杖。

终于，阿廖莎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食物残渣的集合体，他献宝似的将那块东西递过来，“不多了，你们……你们要尝尝吗？”

安娜的目光落在那块面包上，又顺着阿廖莎的手臂往上，看到他掏面包时带出的裤腰内衬，那里似乎还沾着些不明污渍。

一股混合着汗臭、灰尘甚至可能还有血腥味的复杂气味仿佛穿透了空气，直冲她的鼻腔，安娜的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干呕出来。

“不必了！”她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声音都变尖了一些，“你自己留着吃吧。”她强忍着恶心，别开了视线，心里嘀咕着，就算饿死，她也不会碰这种从别人贴身裤子里掏出来的东西。

阿廖莎举着面包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透着一股难言的尴尬，他悻悻地收回了手，把那块“宝贝”又塞回了衣服里。

“地铁站的楼梯口那边，情况怎么样？”成海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阿廖莎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楼梯口？”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没出去过，外面太危险了。”

“哦？”成海微微挑眉，“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比如……很多东西挤在一起的声音？”

他刻意没有直接点明是什么，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阿廖莎的脸色微微发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嘴上依旧坚持：“没……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耳朵不好使了吧。”

他这番回答反而让成海和安娜更加确信，这个人绝对有问题，楼梯口那如同肉山般的巨大怪物，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除非他根本没靠近过那里，或者……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成海不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廖莎一眼，然后低下头，拨弄着火堆里燃烧的木柴，火星噼啪作响。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和三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安娜握紧了手中的枪，手指搭在扳机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这个“政委”，谎话连篇，他待在这里，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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