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也是,流亡路上,遇见些许庄户愿意让咱们干活,咱们分明做的一样多,可因着是女子,却只能得到一半的吃食......”
如今,虽不知小恩公遇见了什么事情,可由女装改男装,便也是隐约认了,男女之别,实则是有优劣的。
李四娘突兀起来的伤怀落在余幼嘉眼里,余幼嘉唇边的微笑慢慢淡了:
“原先我倒也想过用女子之身令人刮目......”
可事实就是,王朝大厦将倾,一派涂炭,莫说是令人刮目,简直就如案板上的鱼腥,连生路都比别人少了一条。
余幼嘉垂目一息,旋即抬起眼:
“不说这些,还没问你与王五呢,你们怎么就吃稻麸饼?”
刚刚站的稍远,如今她近至跟前,才发现李四娘揉面的陶盆里,赫然是一些稻麸。
需得知道,稻麸只是稻谷脱皮时剩下的碎皮外壳,刮嗓子的紧,也没有什么滋味,往年基本都是添做鸡鸭吃食,如今......
余幼嘉问道:
“我记得我原先给过你们定金,王五原先替我搬柴又赚了一笔,虽是不多,可到底不至于只吃稻麸?”
连城中那炊饼摊,也知道在麦麸里加些黍,稷,菽等东西的粉混合作饼。
早知这两人节省到了骨子里,可银钱要赚,身子总也不能垮罢?
李四娘一愣,讷讷回道:
“小恩公,不是我不舍得银钱,五哥成日的辛苦我也瞧在眼里,若是有法子,我倒也想买些其他粮食,不说买最好的,起码也买些黍米粟米,给五哥补补身体,但城中粮行如今,如今......买粮食得出示公验。”
余幼嘉立觉不对,问道:
“买粮食,出示公验???”
李四娘轻点了一下,道:
“是,流民动乱的后两日出的事。”
“五哥那日回来后说,粮行门口有伙计成日喊话,说县衙下了命,买粮食得出示公验,若没有,就不让买,咱们这些稻麸,还是五哥从隔壁村中花比世面上还高五文的价格买下的......”
余幼嘉听得脸色微变,暗道一声不好——
这县令,显然是要过河拆桥了!
如今这不出示公验就不给买粮食的举动,其实和原先周氏修书让余家一口纷纷来崇安,却只肯收下二娘与三娘的举动是一样的。
原先余家人与余幼嘉气恼周氏,其实本质上,是觉得这行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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