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娘,那你要做什么?”
余幼嘉顺着残阳,指了指被卸在院子门口的那一堆梨:
“咱们没有地窖,家中也小,不似果农一般,有能放存放这些梨的地方,加之果农送梨时路上多少有些磕碰,我准备连夜将这些梨削皮切块......我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
众女眷顺着她的手看去,这回,哪怕是平日里最能保持镇定的余老夫人与二娘,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僵硬了。
其他人没有人敢开口,余老夫人便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嘉娘,有错要罚,罚过应当会知错,不如,就让周氏来吃饭吧。”
“这,这样绑着,总不是个事儿......”
‘绑’这个字,触动了众人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
围绕在院中吃饭的女眷们下意识看向了梨堆旁的位置,将披头散发的周氏看了个清楚。
此时的周氏,再没了下午同余幼嘉趾高气扬的姿容,被换了一身适合干活的糙布衣,被捆住双手,绑在栏厩边的一根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狼狈的厉害。
余幼嘉原先那一指,正好带到众人都不敢去瞧的周氏,方才引得余老夫人开口说这些言语。
余幼嘉笑了一声,想了想,勉强又端起了碗,不喝汤,只嚼菜充饥:
“老夫人好生仁善......若当年我被打的遍体鳞伤,被栓在门口的时候有人这样劝,想必如今不会出落的这般无教养罢。”
坐在她身旁的三娘受不住心事,当即吃了一惊:
“你被打?!那里挨了打?为,为何又栓,栓你!?”
余幼嘉随意道:
“前些年年纪小,不太清楚家中田产银钱的事儿,只记得那时候总有人往咱们面前凑,要带周氏出去吃茶赌钱,或买一堆并不怎么值钱的假货.......”
“我拦着不给她走,她便拿竹条打我,又把我拴在门口。”
那时候的记忆确实是久远了,如今的余幼嘉找遍记忆,也只能找到支离破碎的几个画面。
滔天的眼泪中,整个天空都是晦暗,破败的颜色。
小小的余幼嘉被一条粗绳子拴在门口的铁环上,连走进家中关上门不让别人看笑话都做不到,活活像是条无家可归的狗。
被骗,混球,这四个字贯彻周氏的一生。
而心软无法逃离血脉的小幼嘉,变成了唯一的牺牲品。
让她想想,她是怎么从那个铁环上下来的呢?
好像是......
好像是舅母同周氏撕破了脸,站在街上骂战,而浑身幽香的表哥替她解开了绳子,又将她抱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