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没敢再回头,赶紧快步往前走,直奔香积厨。可越往前走,越是犹疑不定,刚才心中的那点庆幸转眼就消失殆尽。
将食盒送进香积厨后,莫问待在附近的一个角落发呆。他的眼前总是晃荡着刚才在酒窖见到的那个身影,那年在酒窖被子修用长鞭抽打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时隔怎么久,依然令他胆战心惊。
回到房间后,莫问坐在灯下,轻轻地掀起衣袖,一道道伤痕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旧伤都是那年子修的长鞭留下的,新伤则是开界这两年给他添上的。
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在前些天脱离了苦海,重见了天日,开界承诺不会再刻意找他的麻烦了,莫问以为从此以后自己会真的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刚才见到的那个身影却又在突然之间将他拉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在担惊受怕,他害怕那个俗客会在刹那间变成子修方丈。
莫问的记忆又一次苏醒了,带着他回到了那年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金禅寺再一次遭受了一场劫难,一队警察忽然闯入寺中,声称要捉拿什么杀人嫌犯。后来,警察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抓住那个嫌犯,但是从那晚之后,子修方丈就不见了,莫问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也就是在那个夜晚,在子修方丈失踪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方丈会那么生气,突然间大发雷霆,在酒窖先是拿长鞭抽打酒坛,然后又拿长鞭抽打他,打得他遍体鳞伤。幸好他藏有一些法新方丈先前送给他的药物,才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小命。
如此痛苦的记忆莫问平时不会去刻意想起,也不敢去刻意回忆,因为这些带着鲜血的回忆会让他在夜晚做噩梦,让他无法入睡。他已经很久都没想起过了,可是刚才见到的那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却无情地勾起了他的这些痛的回忆。
莫问没有吃晚饭,带着满心的怀疑与惆怅和衣而卧,默默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又困又累。
夜深的时候,酒窖里依然亮着灯,但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的。
在暗门里边,一般人平时都无法见到的宽敞豪华的酒窖客厅里面,有两人正在对坐说话,一个是开界,另一个是他的师父子修。所以,莫问的直觉很灵,他的担惊受怕不是没有道理的。
子修那晚在花飞巷被花藤用夺命悬丝打伤了,回到警察局的大牢里时碰巧遇见了金铜,金铜拿来一些药物帮他疗伤。几天之后,他的伤口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