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陈落雁听不下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下去了。而且最可怕的是,凌雪全程表情麻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凌雪说的是真的。
凌雪蹲下来,表情平淡的看着陈落雁:“您这么多年,对白清欢一定很好吧。我的养母喜欢骂我,喜欢打我,尤其是周围邻居越多,她就骂的越起劲。这些话她骂我的时候骂的那么轻松,说起来一定不是很难吧,我现在只是希望你把这些话也对白清欢说一遍,很难吗?”
陈落雁这时候才眼泪横流:“雪儿,我说不出口,你不能这样逼我。”
凌雪:“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补偿我吗?我就这么一点点小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陈落雁哭的悲惨:“可是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这比让我去死还为难我。”
陈落雁说完也意识到不对了,在场的众人都无语了,凌雪的只言片语之间,就让他们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年凌雪所收到的磋磨。
凌雪看着陈老夫人,这里她的辈分最大,凌雪跪在陈老夫人面前:“外婆,并不是我斤斤计较,您知道吗,在养父母手下活了这么多年,我胆战心惊,我无数次都奇怪,为什么我的父母就是不疼我。我14岁的时候,第一次来月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害怕的问我的养母那是什么,而我的养母回达我,说我是有当婊子的资格了。那个时候全家还没平反,我每天要赚十个满工分,您知道如何才能赚到十个满工分吗?挑粪,挑粪是我唯一能赚10个满工分的活,而且这还是我跪在大队长面前,求来的活,我好害怕,我害怕大队长把这个活派给了其他人。因为我养母说了,如果我赚不够十个满工分,她就要200块钱把我卖给村里的老鳏夫,她说我反正天生下贱,迟早是要被男人压的。”
“不要再说了!”陈老夫人眼泪直流,不光是陈老夫人,陈二舅母,陈碧落,李芳芳,徐昭容,徐昭慧,齐璇,所有的女人都已经被说的痛苦不已。
徐昭容和徐昭慧想到了自己,她们两个是没妈的孩子,但是徐茂林细心,在差不多她们12岁的时候,就带她们去县里的卫生所,找专门的女大夫给她们解释了例假是什么,并且告诉她们来了例假该怎么处理。
而凌雪,她的日子甚至过的比没妈的孩子还要悲惨。
李芳芳哭的声嘶力竭:“我的老天爷呀,我真是庆幸我家鹏飞是个儿子,不然岂不是要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陈落雁,别人这样欺负你的女儿,你却把仇人的女儿宠成宝贝,你真他妈的贱。”
凌雪突然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脱掉衣服,旁人根本来不及回避,凌雪就脱的只剩下小背心,而凌雪全身的伤痕,彻底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陈碧落不可思议的上前,颤抖着手去看凌雪身上的伤疤:“这是烫伤,这是刀伤,这是鞭子抽的,呜呜呜呜,孩子,你受苦了。”
陈落雁已经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让凌雪大度一些,陈落雁扪心自问,如果是她,也没办法做到大度。
陈碧落和陈二舅母帮着凌雪把衣服穿起来,这一次,全场没人再敢说让凌雪原谅的话了。
陈老夫人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叹气:“昌明,我同意你们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