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冰冷的石碑,像一支支沉默的长矛,铭刻着无数戛然而止的名字与岁月。
陵园某处,赫然插着两柄剑。
右边那柄,剑身宽厚,细看能瞧出铸造者稚嫩的手法。
刃口因多次战斗,布满了饱饮风霜的痕迹。
紧挨着的是一柄细剑,剑鞘是乌沉的鲨鱼皮,剑锷被打磨得寒光四溢,即便不曾拔出,也能感受到里面的锐气与力量。
它们之间,放着一个扁平的黄铜壶,壶口敞开,散发着浓郁醇烈的香气。
壶身之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墨迹未干,笔锋遒劲:
旧刃埋沙场,新锋指北疆。
同袍酒未冷,故地草又黄。
沈舟和温絮并肩而行,脚步轻缓,不敢打扰沉眠的英魂。
…
陇右道囊括北庭,西域两大都护府,占地面积仅次于河北道。
因处西北,所以总让人感觉离中原很远,但它其实还毗邻着关内,剑南和山南西三道。
一入梁州,色彩陡然鲜活,黄灰戈壁转化成一副生机勃勃的画卷。
空气似乎都温顺了许多,带着一丝清甜的水汽,陌生而熟悉的味道,让沈舟胸膛高高隆起。
从京城发出的驰道,已经修到此处,随处可见忙碌的民夫。
梁州城内人声鼎沸,商户忙的不亦乐乎。
沈舟带着温絮找了家茶馆入座,台上的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各位看官且听好!今儿个咱们不说江湖恩怨,也不表才子佳人…”
“搞快点!”有男子催促道,其他地方早就有人日夜赶工,将故事整理了出来,唯独梁州,磨磨唧唧!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想要拿捏一下听众,却被一颗银锭砸中脑袋,急迫道:“话说当今天子,坐镇龙庭,心系四海,最挂念啥?不是金山银海,也不是美人歌舞,而是咱边关将士的忠魂!”
“宸国遗老,四百年坚守,马革裹尸,埋骨他乡!深陷茹毛饮血的柔然草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陛下每每思及,都会龙目含泪,夜不能寐!满朝文武,束手无策!为啥?那草原深处,是龙潭虎穴!有百万铁骑环伺,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
沈舟笑了笑,点了几份当地特色小吃,热面皮,菜豆腐听说都不错,还有那原公大杂烩。
小二随意应付两声,注意力全在说书先生身上。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位爷!龙子凤孙,金枝玉叶!咱们的齐王世子殿下,听了老卒们的遭遇,那是拍案而起,怒发冲冠!”
他猛地一敲醒目,“岂有此理!我中原忠魂,岂容遗落异域?我白发袍泽,岂能老死毡帐?诸位猜猜他干了个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等众人回答,说书先生语气加快,“殿下扔了锦衣玉食,撇了暖阁温香!孤身一人直插柔然王庭腹地!”
“那是啥地方?狼窝!虎穴!阎罗殿门口打转悠!千里草原,风吹草低见不到牛羊,全是闪着寒光的弯刀!”
沈舟神色尴尬,自言自语道:“也没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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