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雪雾飘飘。 这是十一月初一。距离北方武林泰斗云泊林的七十大寿还有六天。 天上下了雪。 就这般突兀,毫无征兆的下了雪。 昨日还艳阳高照,只不过今日便更冷了一些。 莫逍还是锦衣着身,一尘不染,哪怕天空中飘散下最大的雪瓣,只要落在他的身上便瞬间化作一滴雪水。 云岫坐在马车中,很暖和,因为马车中心放着一个小小的暖炉。 这架马车是莫逍特意为云岫准备的。 “你要不要进来暖和一下?” “你终于肯放下对我的偏见了?” 莫逍转了一下身体,用手掀起马车厢上的布帘。云岫懒洋洋的靠在车厢壁上,手中还抓着装满银两的包裹。 “对你这个浪荡子还是警戒一些为好。” “那你如何开口让我进去车厢?” “这两件事情冲突么?” “冲突!” “那你只好继续赶马车了。” 云岫双眼一翻,便不再打理莫逍。 “这是哪里的道理?”莫逍有些无奈。 “我爷爷说的。” “云老前辈便这般谨慎?” “他是说女孩子需要谨慎!” “有道理。” “有道理?” “如果不似我这般,恐怕别人会禁不起你的诱惑。” “我的诱惑?” “由内而外的诱惑。” “由内而外?” 云岫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紧了紧身上穿的衣服脱口而出道:“流氓!” 莫逍只能苦笑。 天上只要下雪,整个天都是雾蒙蒙。 可见度很低。尤其是在眼前空无人烟的树林中行走。 马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路上是唯一的响动。 “吁……” 马车停了下来。原本快要睡着的云岫睁开眼睛问道:“到了哪里?” “距离保定城还有三天。” “那为何停下?” “你不出来看一下?” “白雪茫茫,有何看头。” “前方有一只狗!” “一只狗?” “它挡着我们的去路。” 云岫果然有些好奇。她往前一弯腰便将布帘掀开了一道缝。抬头一看,果然路中间蹲着一只狗。 硕大的狗,如同一个人蹲在那里。 “这真的是狗?” 云岫转头看向莫逍。 “十二生肖中的狗头难道不是狗?” “十二生肖?那难不成还有其余十一个动物?” “也许,也许!” 狗动了。或者说头上戴着一顶完全由狗头做成冠的人动了。 他站了起来。抖了一抖身上厚厚的积雪。显然在这里等待了不少时辰。 他的脸看不清楚,因为,除去眼睛之外,整个脸都包裹在狗头中。 只能看到眼睛的周围,眉头在紧锁。 他穿着宽大的袍服,隐藏着自己的身材。只能看到他宽大袍服的后背上插着一柄剑的剑柄。 他向前走了几步,问道:“莫逍?” “是的。” “独孤连城的弟子?” “是的。” “南方莫王爷的外孙?” 莫逍皱了皱眉头。 “一剑山庄少庄主夫人的孩子?” 莫逍眼神犀利,眉头皱的跟深。 “哈哈哈……” 这只狗突然的放声大笑道:“看来独孤连城并没有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你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云岫却明白莫王爷与一剑山庄代表着什么。她看了看莫逍后默默地退回到了车厢中。 “十二生肖?” “是的。” “狗头?” “是的。” “在此等候我就为了说这一句?” “未必!” 狗头还在笑着。说道:“也为了杀你!” 莫逍此刻反倒是放松了一些。轻松的说道:“想要杀我的人又不止你一个。这在我出师之时我就知道。” 狗头说道:“因为自从你出师走入这江湖开始,你就太有名了一些。你的这些名头,无论哪一个都让人敬而生畏。但是也都让人有莫名的狂热,无论是谁,只要杀了你,就会成名于江湖。” 狗头冷笑着又道:“如今江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一战成名并不容易。可是你的出现就是最好的机会。” 莫逍跳下马车的车辕,向前走了几步,直直的站在雪地中。站在狗头面前不远处。 “很好!确实是一个成名的好想法!” “难道不是?你认为你这个年纪会打得过我?” “我师傅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是北方狠才。” “那如果我们十二生肖一起上呢?” “当年九楼西一个人杀了漠北十八雄。” “好利索的嘴皮子。希望你能挺的过我手中的剑。” “你也用剑?” “难道只允许独孤连城你们这一脉用剑?” “那到不是,我以为你会用狗爪子。” “很好。” 狗头缓缓一点头。 随后剑光一闪,后背的剑柄已经抓在手中,剑已出鞘。 直奔莫逍心脏而去。 一剑穿心,就如同一剑封喉一般。 这一招,狗头也不知运用了多少次,熟能生巧,现在的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发出这样完美的一剑。 而莫逍有些动容。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非常犀利。 并且快若闪电。使的自己都不得不去用剑。 用他的剑,也是独孤连城教他的剑。 只是这一剑穿心,并没有穿透莫逍的心。 因为另一柄剑。一柄软剑,现在却笔直的指着狗头的咽喉。 似乎咽喉已经被割破了皮。有血丝浸出。 “我不是故意的。”莫逍将剑往后挪了一点。 “我知道。”而狗头却将手中的剑重新插回后背。 “如果刚才我不出手你果真会杀死我?” “我这一招叫做一剑穿心。” “真的会穿透我的心?” “真的会。” “那你猜测一下,刚才如果我不收手,你的喉咙会不会有个窟窿?” “不会。” “这么肯定?” “因为你有疑问需要问我。” “看来你杀我只是一个幌子。” “所有人都认为杀你是成名的捷径,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所有人也都明白独孤连城的剑法无双,我也明白。但是我还是来了。” “为何?我也很好奇。尤其好奇你这一招一剑穿心为何属于我师父的招式?” “如果我不说你是否会杀我?” “当然。” “不在乎我心中的秘密?” “我只在乎马车中的美人儿!” 狗头肩头在抖动。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在笑。 “果然与你父亲一般,喜欢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玩最美的美人儿。” “我的父亲?” “跟我来。” 狗头看也不看莫逍,转身就走。走的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