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洛苏其实并未吃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这个小谎，可能只是在那一瞬间不想和同事们去食堂就餐，想独自安静片刻。

他的社交能力下降了很多，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不好接近。同事们也只把这当作某些高级研究人员常有的古怪性格，就比如他们都知道这位洛研究员记不住人名，有一次他甚至不知道在同一个实验室待了一周的同事的名字。

但倒也没有人对此表达不满，毕竟洛苏对研究项目的投入大家都有目共睹。

听见自己定的闹钟响起，洛苏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以准备下午的工作。看着自己被堆满的日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洛苏。”

洛苏看着镜中的自己，水滴从他的脸上滴落，镜中的青年垂着眼眸，像是老了很多。

“洛苏。”

他看见了镜中的余安宁，却又不敢去与那位女士对视，他用余光窥见那抹白色的身影。

余安宁从未改变，那道白色居家服的身影陪伴洛苏走了很远，此刻她再一次出现在洛苏的眼前。

“余女士。”终于他回过头，水渍打湿衣领，他对上了余安宁的眸子，“你要走了吗？”

“嗯，我感觉到自己不剩多长时间了。”

“你会消失吗？”

“我的无序状态无法逆转，但我依旧存在。”余安宁的眼眸中依旧看不见一丝情感，可她的嘴角却又是勾起的，似是在安慰眼前的青年，“回归无序状态后，我会前往我们头顶上的星空，那是我毕生研究所在。”

“你还想继续你的研究？”洛苏很疲惫，他的声音没有多少力气，“你发现了什么吗？”

“宇宙如此美丽，它时刻都在释放着各种信息，而我们头顶上这片虚假的星空也是如此，它蕴含着太多秘密。”余安宁站在那里，衣角无风自动，“我想去触碰这个微小宇宙的边界，找到那些信息和我们的关联，找到用数据描绘我们的未来的可能性。”

“.....”洛苏的张了张嘴，嘴中的话又化作无言。他记得余安宁曾说过，地球及近地空间早已被失序现象包裹，地球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宇宙系统，而那道包裹地球的失序现象的边界，正是这个新宇宙的边界。

人类的未来与过去都被困死在了这个新宇宙中。

“洛苏，我看着你走了很远，你是我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直到我的意识泯灭在宇宙的黑暗中。”余安宁走到洛苏的身前，用手扫去他肩上的尘埃。

“帮我联系杨安吧，我想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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