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段秀实搭箭上弦,箭头特意裹了浸过黑狗血的麻布——这是跟老猎户学的破邪法子。弓弦拉满,"嗖"的一声,箭头正中巨人眉心的族徽。麻布遇火"轰"的炸开,火星溅进巨人胸口的磁石堆里,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青铜碎片四溅,巨人轰然倒地,砸得地面直晃悠。
段秀实抹了把额角的汗,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冷汗。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陶片,小篆刻痕在火光下泛着青光,心里突然涌起个念头: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有人拿咱们当棋子,在下一盘大棋啊。
大明宫尚药局里,铜炉烧着苦艾,烟气呛得人嗓子发痒。婉儿蜷缩在磁髓榻上,身上的素纱中衣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露出肩胛骨下淡青色的胎记,像朵开败的梅花。
"姐姐还是喝了吧,"萧绾绾端着青瓷碗,指尖轻轻叩着碗沿,"子时三刻一过,磁脉逆行,您可就没机会了。"碗里的液体靛蓝如墨,表面浮着细小的金属颗粒,凑近了能闻到股铁锈味。
李琰"啪"的夺过药碗,搁在案上时太用力,鎏金狻猊镇纸被震得跳起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温柔的握住婉儿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就像握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石头:"朕是天子!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就没有别的法子?非要喝这......这劳什子磁髓汤?"
婉儿突然抽搐起来,手指蜷成鸡爪状,指甲缝里渗出靛蓝色的血珠,滴在榻上,竟隐隐连成河图的纹样。李琰心口一紧,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却听见她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骊......山......地......宫......"
"陛下可知道,当年宇文恺是怎么养蛊的?"萧绾绾突然开口,声音像冰水里泡过的银针,"双生女婴,泡在磁液里,每天喂三钱砒霜、五钱磁砂,养到七岁,活下来的那个,就是'磁引'。"她伸出食指,蘸着碗里的药汤,在案上画出个扭曲的人形,"姐姐和我,就是那对女婴。"
李琰猛地抬头,盯着萧绾绾露出的锁骨——那里果然有个暗红色的梅花烙印,和婉儿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磁鼎炼药,磁髓入脉,"萧绾绾的指尖在图上点了点,"姐姐是磁引,能感应天下磁脉,可这身子......早就是个千疮百孔的药罐子了。"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凄厉,"陛下以为,梅妃娘娘的冰棺为什么能千年不腐?宇文恺的秘术,哪一样不是拿人血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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