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猛地拧腰,分水刺擦着甲片划过,带出一溜火花。
他反手一记肘击,狠狠撞在那名不良人的面门上,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那不良人哼都没哼一声,仰面倒下,坠入深渊。
但更多的身影从洞中涌出,无声的搏杀在陡峭的崖壁上瞬间爆发。
钩索被割断的嗤啦声,兵刃撞击的脆响,短促的惨叫,人体坠落砸在岩壁上的闷响……不断响起。
赵五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火辣辣地疼,他怒吼着将一个不良人踹下悬崖,自己也因用力过猛,脚下大片岩石松动崩塌!
“头儿小心!”另一个斥候扑过来想抓住他,却被一支从刁钻角度射出的弩箭射中脖颈,身体一僵,也坠了下去。
赵五拼尽全力,手指死死抠进一道岩缝,才止住下坠之势,挂在半空,惊魂未定。
他抬头望去,洞口处人影晃动,那些不良人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向下望了一眼,随即迅速消失在洞穴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崖壁上几处刺目的新鲜血迹和几具扭曲的尸体,以及下方大军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掀起的一阵骚动和惊疑的呼喊。
“大帅!崖上有埋伏!是敌军的探子!”赵五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带着血沫和绝望,“我们的人……折了好几个!”
韩休琳在下方听得真切,脸色瞬间铁青,虬髯根根戟张,一股狂暴的怒气直冲顶门。
“郭子仪!老匹夫!”他咬牙切齿,几乎要将刀柄捏碎,“果然有诈!卢珪误我!传令!全军加速!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出这鬼地方!辎重车挡路的,给老子掀翻!挡路者死!”
他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兽,在峡谷中激起更大的混乱。
士兵们不明所以,只听到“加速”、“冲出去”的命令,以及主帅那不加掩饰的暴怒,恐慌像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开来,原本就混乱的行军序列变得更加拥挤不堪,叫骂声、催促声、甚至兵刃推搡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然而,就在赵五遇袭、韩休琳暴怒下令加速,大军喧嚣声浪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几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岩鸽,如同几粒被风吹落的石子,悄无声息地从崖壁中段更高处、几个更加隐蔽、被苔藓和藤蔓完美遮掩的洞穴中振翅飞出。
它们灵巧地避开下方因混乱而更少关注天空的人马视线,轻盈地掠过那一线惨白的天光,旋即消失在西北方向的群山剪影之中。
其中一只鸽子的腿上,绑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空心竹管,里面塞着一卷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薄绢。
绢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韩军最精确的人数、兵种构成、行军序列、主将帅旗位置,甚至韩休琳本人的甲胄特征和前锋大将王猛、中军校尉李魁的名字,以及因赵五遇袭暴露而临时标注的“敌已生疑,加速行进”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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