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宗终于按捺不住,一脚踹去,“你个毛头小子才多大,就想往军营里钻!?人没长开,胆子倒肥得很!”
“哎———”
苏景熙微微侧身,叫毛宗这一脚看似踹在身上,实则借势滑开;
瞧着像是挨了一脚,实则半点不痛,却故意呲牙咧嘴:“司成大人,您不是让学生直说吗?愿意便罢,不愿也罢,怎的又打学生?”
毛宗被气笑了。
他如何看不出苏景熙那点小心思,既惊又觉好笑。
真不知这小子从哪学来这些稀奇招式,滑不溜秋像条泥鳅。
他也懒得计较,又抬手拍了拍苏景熙的后脑勺:“谁教你说这些浑话!锁喉关是什么地方?漠北要塞,隔三岔五就有胡骑来犯,打仗跟吃饭似的!稍有不慎,小命就交待在那!那是你能去的?”
苏景熙挨了这一下,却纹丝不动,反倒梗着脖子抬头:“您去得,学生怎去不得!?”
“你!”
毛宗刚要反驳,却撞上一双执着坚定的眼。
少年墨色眼底,似有烈火灼烧,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毛宗一时语塞,喉间的话竟哽在那儿,说不出来。
“学生知道漠北苦寒,也知道那里凶险万分,可那又如何?”
苏景熙攥紧拳头,一字一顿:“这些年,学生见过的死人,怕是比刚入营的新兵还多!”
毛宗浑身一震———他竟忘了,眼前这少年,确是从生死间挣出一条命来的。
与太学里那些金尊玉贵的公子不同,他本就是吃尽苦头,见惯生死的。
“再有五日,学生便十三了。”
苏景熙屏住呼吸,定定与他对视:“您可知道,当年姐姐孤身一人,带着三哥、学生,还有襁褓中的芙芙,一路流亡南下时,也才不过十四。”
毛宗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他能感受到苏景熙那股强烈的意志,这般情形下,旁人说什么都劝不动;
更何况,苏景熙说的,俱是事实。
那些血与火的过往,早已刻入骨髓,成了他坚韧勇敢的底色。
毛宗沉默许久,才问道:“这事,你姐姐知道吗?”
苏景熙一滞,最终还是坦诚摇头:“学生还没告诉她。”
这个念头早便有了,随着在帝京遭遇的桩桩件件,愈发强烈;
直到得知姬鞒犯下诸多罪孽,却只被贬为庶人,终于按捺不住!
姐姐说过,这世上从无真正的公平。
太多不公,太多不平!
可苏景熙只知道,他不甘!
经此一系列波折,他已清醒意识到。
只靠姐姐一人,远远不够。
他没见过比姐姐更厉害的人,可即便如此,为了如今的局面,姐姐付出了太多,努力了太久。
他要做姐姐的助力,做她最锋利的刀———为她斩敌,更护她安宁!
毛宗皱眉:“这么大的事,怎不同她商量?”
苏景熙立刻抓住关键:“这么说,您同意了?”
“你———”
毛宗心头犹豫,最终只得道:“这事必须得她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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