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荣安侯的队伍抵达京城,江知念早已将接风洗尘的事宜安排妥当,这些府内庶务,她自小跟着祖母身边学习,也还算拿手。
就连朱氏也被请到府门口迎接,朱氏眼底有些得意地看向江知念,任你如何算计,这侯府终究还不是江知念说得算!
倒是一向对朱氏唯命是从的陆白氏,这一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脸上看着憔悴不少,也不知在忧心什么事情。
接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看去,只见为首的一个男子坐在骏马之上,一身铠甲威严不已,陆远不笑之时,整个人便显得格外肃穆,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这是陆远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凌厉和杀气。
直到那马蹄近在眼前了,众人才回过神来,出了朱氏,众人都纷纷行礼。
“参见荣安侯——”
陆君砚和江知念也因是晚辈,规规矩矩行礼。
陆远坐在马上,眸光微垂,审视般的在人群中来来回回,最终,落到了站在君砚身边的清影,江知念身上。
他看了母亲给他写的信,实在看不出来,就是这么一个小女娃,逼得陆家众人在族谱上除了母亲的名字?
陆远眸光微沉,随即翻身下马,掠过江知念和陆君砚,先朝朱氏跪下,“儿子给母亲请安。”
朱氏一瞬间红了眼眶,“你一走这么些年,也不知回来看看!现在知道来请安了!”
嘴上这般说着,手中赶紧去扶陆远,仔仔细细地看着陆远的脸庞,“黑了,瘦了!”
“在外行军打仗,人之常情。”他劝慰道。
陆白氏接了一句话,“侯爷、老夫人,不如进去说吧。”
朱氏连连点头,她要进去了再好好看看她的儿子。
此时,有人端上一盆清水上前,并奉上帕子,“请侯爷洗尘。”
这其实是接风洗尘的习俗,家家户户都有,不过是图个好寓意。本来众人都没有当回事,陆远却冷声道,“我是个粗人,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不必了。”
说罢,便绕过那婢女就走,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这些事情都是江知念在安排,在旁人眼里看上去,便是荣安侯为了老夫人,不给江知念这个儿媳面子。
朱氏没说话,脸上却带着笑意,跟着陆远进去了。
陆君砚在一旁握住了江知念的手,“不必在意。”
江知念挣脱开,看向陆君砚,“我并不在意。”说罢,也跟着进去了。
折柳跟在后面,与云初走在一起,她有些纳闷,“侯府当真没有这些规矩?不是说高门大户,最是讲究繁文缛节吗?”
云初思考许久后道,“也没听说没有,之前都是这样的啊。”
这话落入江知念耳朵中,便知晓陆远这是故意在给她下马威呢。
不仅如此,等到了正厅之中,陆远也一直陪着朱氏说话,没有理会第一次见面的儿媳江知念,连自己的儿子陆君砚也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