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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算才华,总是我胜人,今胜昨。于往事,应思索。于前路,随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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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的很听话,真的做到了刘备临终前的遗言——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诸葛亮《出师表》里推荐的人才,向宠、费祎、蒋琬、董允等良实,刘禅也真的全部重用了。

可正因为这孩子太听话了,才缺乏主见,缺乏担当。

当刘备、诸葛亮留给刘禅的政治遗产全部挥霍完之后,

你便能看到后期摆烂,民有菜色的蜀国。

因为一旦这个框架倒了,刘禅就不愿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所以当面对邓艾兵临城下时,刘禅选择放弃抵抗,“自缚”出降,其实是他向自己的妥协。

当回答司马昭,“此间乐,不思蜀”时。

与其说是大智若愚,倒不如说刘禅在卸下了家族、卸下了国运、卸下了责任、卸下历史的千钧重担后,留给自己最后的说辞。

他沉在水底里,终于可以探出来呼一口气了。

所以,刘禅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也是一个好人。

只是在乱世中,当一个好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未来之事如何,无人能断。”

李翊捋着颔下胡须,正色说道,“阿斗之优点,在于其品性善良,恭顺不妄为。”

“其通晓人情,机变之才,尤胜其父。”

刘禅优点除了听话不折腾以外,其实还有情商高。

这方面,刘禅甚至比刘备还强些。

不论是劝阻蒋琬还是安定夏侯霸,都展现出了刘禅高情商的一面。

因为蜀汉可以算是夏侯霸的杀父仇人。

所以刘禅再接见他时,先解释说两军相争、刀剑无眼,难免有死伤。

夏侯渊是死于乱军之中,并非是刘备亲手所杀。

轻描淡写,寥寥数语,足以消除前嫌。

接着,刘禅又与夏侯霸攀亲戚、拉关系,指着自己儿子说:

“这是夏侯氏的外甥,咱们都是一家人。”

情商方面,刘禅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一面。

这两个优点,得到了李翊的认可。

至于缺点……

“我主百折不挠、终不俯首之志。”

“惜乎阿斗,未得其传也。”

李翊叹了口气。

刘禅缺乏责任感。

不管最后成都面临怎样的困局,

它都不可能有刘备丢徐州,败新野时的局面要危急困难。

倘若当年的刘备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又怎么可能有后来的蜀汉?

一国之运本就如此。

李翊认为刘禅身上已经大体具备二代继承人的品质与优点了,唯独缺少主见与担当。

当然,如果运作的好,给刘禅留下足够多的政治遗产。

那么即便是缺少主见,也不是不能够平稳的交接权力。

毕竟诸葛亮死后,蒋琬、费祎等人还是勉强支撑起了蜀汉。

听完李翊的分析,袁莹也陷入了思考。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倘若治儿将来执谬不返,为之奈何?”

李翊捻须微笑,目视远山:

“昔孔子诛少正卯,子产不毁乡校,是非对错岂有定论?”

“正如吾此前所言,吾等身居高位,非以常理论事。”

“只讲立场,不论对错。”

“今日治儿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可其能够坚守本心,勇于抗争。”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呢?”

“这孩子的气性,不正符合孟子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概么?”

在李翊看来,李治的出发点并没什么错。

他只是年纪还小,格局还没有打开。

也不会有大人那么多的顾虑与考量,甚至是算计。

他只是将自己的见解与本心,在父亲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现出来罢了。

这种思辨精神,是李翊非常欣赏他的点。

光凭这一点,李翊就已经不需要再教他更多现代人的思想了。

因为现代人的思想放在古代,有时候反而是“糟粕”。

所以李翊渐渐活得像个古人。

他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去读图书典籍。

读得经典越多,越让他对古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

那些实用的事物道理,古人不仅明白,而且都讲的很清楚了。

只是很多人听不进去罢了。

包括阿若之事,同样的知识,随着李治年龄的增长。

李翊相信他会有不同的感悟的。

毕竟才八岁就能够引经据典,看到阿若背后的司马氏,将其与齐国的经典联系在一起。

将来一定能够看到更加深层的一面。

临去睡觉前,袁莹忍不住凑到书房窗前再去看一眼儿子。

时月色满庭,映得窗棂间李治读书的剪影愈显清峻。

这么晚了,李治依然没有睡觉,而是选择继续读书。

都是李翊推荐给他看的书。

望着儿子奋发图强的样子,袁莹又辛酸,又有些无奈。

注目良久,忍不住向李翊感慨道,“夫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这孩子真的很有傲骨。”

……

次日卯时三刻,东方未晞,庭中寒露犹重。

李治虽夜读至三更,仍强撑倦体,整衣冠而出。

但见其双目微赤,面色青白,却步履不乱。

转过回廊,忽瞧见父亲已负手立于院中古柏之下,在正那里看松。

李翊身着素色常服,腰间缠着玉带,足下纹靴已被晨露浸透。

见儿子准时起来上早课,李翊目中欣慰之色一闪而过,旋即肃容如常。

“昨夜为父所言,吾儿可曾参透?”

李翊声音低沉地问。

李治正襟长揖,衣袖带风:

“父亲严训,孩儿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然……”

少年略顿,抬头直视父亲,“孩儿愚钝,尚有未解之处。”

李翊闻言,仰头大笑,笑声震落柏叶数片:

“不解方才是是常理。”

“汝自幼锦衣玉食,未尝颠沛之苦。”

“受我家族庇护,怎知存亡之危,生死之道”

忽以手抚树干皱皮,“譬如这百年古柏,未经风刀霜剑,安得如此劲骨?”

“父亲所言存亡之危……”

李治眉头皱起,仍是不能理解。

忽一阵晨风掠过,吹得他单薄衣衫猎猎作响。

李翊解下身上的裘皮大衣,为子披上,温言道:

“汝不解没有关系。”

“明日辰时,来吾衙署观政。”

又指树上新巢,慨叹道:

“雏鸟终须离巢,方知天广地阔。”

恰此时,东方既白,甄宓也已经起床了。

她虽已嫁给了李翊,但仍有相府记室的身份。

在坐完月子不久,就又回到相府工作了。

甫一出门,便听到父子二人的谈话,不经打趣道:

“相爷也真是,治儿这孩子才多大年纪。”

“如何便要他去衙署观政呢?”

李翊望一眼甄宓,笑道:

“我倒觉得他已经具备观政的能力。”

说着,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李治的额头。

“治儿,你记住父亲的话。”

“抬起头来,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个世界迫不及待地,要听年少有为的故事。”

“它现在属于我和齐王千岁。”

“可将来迟早是属于你们、属于你们这一代人的。”

“为父不求你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起来,可我希望你能够屡行好你这一代人的责任。”

甄宓在一旁听着,心想就李翊所取得的成就,他的后代也何难超过,甚至是追平了吧?

虽然相爷常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可估计相爷自己心里也明白,他的后人很难超过他。

也很难像他一样,掌控全局,面面俱到。

知进退,识时务,明天命。

甄宓了解李翊,他知道李翊为什么这么舍生忘死的去做事,为什么一直舍不得放权。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后人的智慧。

尽管李翊从来没这么说过,但至少甄宓是这样想的。

他觉得李翊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似李翊这般能力,他又何尝不是在屡行自己的历史责任呢?

“将来等我等老去,长埋黄土。”

“我希望留给我后人的,是一片乐土。”

“你也一样。”

李翊柔声对李治说道:

“我希望你我死后,都能够问心无愧地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

“诶呀!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不死?”

“多不吉利!”

袁莹也起床了,上来见着父子二人和好如初,她也是心情大好。

治儿的性格虽然偏执,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具备:

忠、孝、礼、义、仁、德这几项品质了。

虽然这些品质还不够成熟。

但不知有多少八岁的孩童,整天只知纵马游弓,不懂基本的礼数。

这是李翊与袁莹共同努力的结果。

因为袁莹出身四世三公,她很看重礼仪方面的东西。

至于其他品质,则是李翊让孩子读了许多古书,并跟他讲解其中道理。

“治儿,过来。”

李翊阔步走至院中,来到一株三尺幼松面前。

这正是昨晚他与袁莹一起观赏的松柏。

此幼松挺立石畔,针叶凝露。

一块突出的山石之侧,一半根须扎在石缝之中,一半深入沃土。

枝干虽细,却已显茁壮之态。

“此乃为父最心爱之物。”

李翊拂去松针上的露珠,指尖微颤。

“为父八岁之时,似汝这般年纪,先父……呵,也就是你祖父。“

“曾经也赠给为父一株幼松……”

话到此处,李翊忽然顿住。

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小心擦拭起松针上的尘土。

李治从未见父亲如此温柔待物,不由怔住。

正待询问,却见李翊忽解腰间玉佩悬于枝头。

“今吾便以此松同样赠汝,愿汝似它一般茁壮成长。”

说着,朝下人招了招手。

下人会意,转身取来了墨砚。

一人捧砚,一人执卷。

甄宓手中则握着一支毫笔,亲自递给李翊。

袁莹见此,笑靥如花,咯咯笑道:

“夫君这是又要题诗了?”

李翊不理会她,而是正色对李治说道:

“当年汝祖父曾经将这首诗赠给我。”

“如今为父也将这首诗也赠给你。”

话落,接过毛笔,命人在松下石案铺开素绢。

春风掠过,卷起他几缕鬓发。

只见李翊凝神静气,忽而笔走龙蛇,写下这首父亲赠给他的诗句——

半倚山崖半紫庭,

人间最后一蓬青。

春风过处不争色,

冬雪来时细细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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