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赵承弼旧疾复发,他几番苦苦哀求,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牢头那几句含含糊糊的话,赵父一听就懂,这分明是沈策州给赵书晴的下马威,拿赵家众人的安危逼她就范。
真是可笑至极,可赵父此刻却笑不出来。一个拿岳父岳母还有妻舅性命作要挟的男人,书晴在晋安侯府能有好日子过?
明知女儿受尽委屈,他却宁愿女儿与自家划清界限,留得一命,也好过全家覆灭。
赵书晴怎会不懂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所以并未反驳。
此时,赵承弼仍昏迷不醒,身上散发的恶臭一阵阵地冲来,也没人给他换身衣裳。
“你放着别管,稍后我和你娘来换。”赵父看着毫无知觉的儿子,闭眼缓了缓神。有时候,他甚至想着,儿子这般受苦,解脱了或许比强撑着更好。
赵书晴的声音驱散了赵父心头那抹杀意,仔细清理赵承弼伤口旁污渍,清理得干干净净轻声说道:“爹,活着就有希望,我知道如今活着痛苦又艰难,但是……”抬起头,火把的光映照着她的泪珠,晶莹剔透,“女儿自私一回,请不要把女儿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好吗?”
眼泪滚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的萧慕止,神情晦暗难测。他悄无声息进来,又悄无声息离去,赵书晴毫无察觉。
赵书晴轻轻握住赵承弼瘦得皮包骨头的手,咯得掌心生疼,她轻声呢喃:“二哥,一定要坚持住,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也不知昏迷中的二哥能听进去几分,她只是害怕,二哥会就此放弃。
“夫人,该走了。”赵书晴点头,起身往外走时,给每个狱卒和牢头塞上银子,恳切说道:“麻烦诸位多费心了。”以往送棉袄也是,把好的先给狱卒,略次些的才给家人,就为东西能真正到家人手上。
她从未全指望沈策州,只是偶尔还得借他的人脉。
赵书晴与和石从京兆府牢房出来,沈策州正站在不远处,见她出来,立刻笑着迎上前:“夫人想看家人,为何不与为夫说呢?还劳烦萧王爷出面。”
说着,紧紧攥住赵书晴的手,又扭头对和石道:“有劳和公子了,夫人我这就带回家去。”拉着她一路走,还不停追问:“二哥如何了?我今日才听说二哥情况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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