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早正龟缩在列座尾端,静听上首神仙说话,只觉自己运道来了,只是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他头一次参这样的局,同皇亲贵胄打交道,此为好运;厄运嘛...姚早正眼神滴溜溜地转向对面上首的关北侯父子。
关北侯坐拥西山大营,能活下来的排营,皆为命硬之辈,原因无他,关北侯治下好硬手腕,治军同诏狱没什么两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常豫苏十二岁便杀过人,纵马出街,掀翻了一个老妪的游摊,老妪儿子只说了“要报官”三字,便被常豫苏一剑挑破喉咙,单手将男人挑至半空,在闹市中怒吼:“报官?敢审我的官吏,还堵在他娘肚子头出不来!”
常家一脉,皆性情暴戾。
惹不起,惹不起。
姚早正蜷缩至无人在意的角落。
偏偏靖安大长公主特意点他:“...薛御史究竟是否丁忧,咱们静观其变。倒是姚大人——”
姚早正一激灵:“欸——”肩头一垮,顺边应是:“微臣在。”
“薛御史丁忧,必不会就此卸甲归田,你上次说的那处天...天...”
“天宝观,回娘娘,城东头的天宝观。”
“是那处...如今,皇帝根基不稳,绝不会为他夺情,却又放不了他。薛枭丁忧必退天宝观,你且细观着,如有风吹草动,直接向公主府来报,从今往后,本宫垂管你。”靖安大长公主唇畔微动。
地位尊贵之人说话皆是轻飘飘的,上嘴唇几乎不懂,说话嘴型变化幅度极小,更无需在意声量与清晰与否,只因下等人自会凑上前仔细聆听、咀嚼、分析、反馈。
靖安大长公主扯动唇角作笑:“若有大消息来报,自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到时,你才算真正加入‘青凤’。”
姚早正大喜过望:“是!微臣必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姚早正欢喜告退。
常豫苏嫌恶地转回视线,舌尖弹出舔嘴角:真他娘的想宰了他,这些贱民跟烂狗似的,看看都烦人。
......
消息席卷过境,在诸人猜测属实与否之际,薛枭上呈请愿书一封与吏部,不过两个时辰,朱批下印,御史台治书中御史一职悬空以待,薛枭丁忧赋闲在家。
次日,京中最顶尖的书画廊“观案斋”出雪景图一幅,名为《火雪融合图》,上印“米”字私章,更有米要和大家应景题词,但落款却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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