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虚影在根系绞杀下溃散,露出袁绍私通乌桓贵族的密信,那些羊皮卷在文道之火中蜷曲成灰。
江东水脉图压下的刹那,顾雍腕间血珠已凝成蛟龙。
图中山越村寨的焦土间,孙策的虎头湛金枪正挑着巫祝的头颅,而所谓“归化”的越人跪在稻田里,脚踝锁着刻有“吴侯仁政”的铁链。
“好个吸血之藤!”刘备解下麦秸革带,稻根缠住蛟龙逆鳞,竟将战火转化为灌溉渠。
浪涛深处浮现琅琊港的景象:百越水手与中原船工共饮一坛黄酒,乌桓遗孤在泰山学堂临摹《楚辞》,山越巫医的草药方被抄送各州疫区。
“妇人之仁!”曹操的倚天剑劈开玉阶时,剑气里裹着许昌诏狱的哭嚎。
饿殍争夺麸饼的幻象中,却有狱卒的刀尖挑起婴儿襁褓!
刘备额间荆冠炸裂的瞬间,十万流民虚影在王气中显形。当年背他逃命的老兵,脊梁还插着三支西凉箭镞;幽州雪原冻死的民夫,怀中紧攥着半块要带给学堂稚子的麦饼;泰山脚下那个日夜抄书的瘸腿孤儿,指尖溃烂的伤口浸透了竹简。
“你们分粮的刀——”刘备踏碎诏狱幻象,青铜耒耜的刃口割裂苍穹,“早就满是铁锈!”
文运洪流在王气牵引下倒卷,宫阙深处传来玉磬碎裂的脆响。
那位始终未曾露面的沧桑声者终于叹息,其声似混着管仲改革时的铸币声、商鞅立木时的斧凿声、始皇焚书时的竹爆声。匾额碎片化作的篆字雨中,“民”字突然暴涨,将“君”“臣”“法”“兵”诸字尽数吞没。
贪狼星在民夫锄下碎裂,破军星坠入匠人的熔炉,连江东的七杀星都被百越渔网兜住,化作稻穗间的萤火。
“王气不是天授。”刘备摩挲青铜耒耜上的纹路,那些看似凌乱的沟壑,实则是黄河改道的轨迹、长城砖石的缝隙、都江堰分水的刻度。
当荆冠金粉彻底消散时,他额间赤金龙纹已生出新的枝桠,那是曲辕犁的轮廓,亦是万民托举的手掌。
宫阙玉阶开始崩塌,碎玉坠入淮水竟生出朵朵青莲。荀彧的山河图在莲香中化作《水经注》残卷,袁绍的白狼旗灰烬里飞出《四民月令》散页,连曹操的剑气都凝成半截《蒿里行》的诗碑。这些碎片尚未落地,已被十万流民虚影接住,重新熔铸成一卷无字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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