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本初的白狼旗插到哪里,哪里便是世家的猎场。"
田豫以剑鞘挑起袁绍的旗帜,"并州流民被充作'箭垛营',专挡霹雳车流石;幽州妇孺编入'填壕队',尸体堆出渡河甬道。"
刘备一拳砸裂案几,雌雄剑嗡鸣着飞出鞘:"好个四世三公!"
田豫露出捆扎整齐的密函。火漆印鉴各异,有荀氏双鹤、崔家古琴、卢门书卷、王氏刀斧,全是河北世家与袁绍往来的密件。
"审配替袁绍向荀氏求娶嫡女,聘礼是河间三县赋税;崔琰为族中子侄索要幽州马场,允诺供粮二十万石..."田豫冷笑撕开某封密信,羊皮纸上的血手印赫然在目,"袁绍与曹操不同,曹操是在不得已之下拥抱士族以求生路,袁绍根本区分不开他与士族的区别,他说能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豪门贵胄,就算他想要去看看百姓民生,也看不到。”
刘备抚摸着密信边缘的焦痕,那是逃亡时被冀州追兵的火把燎烧的痕迹:"四世三公的牌匾下,爬满了吸髓的蝼蚁。"
"可这些蝼蚁能蛀塌长城!"田豫猛然起身,剑鞘震落案上灯烛。光影摇曳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些被世家私兵践踏的麦田,"袁绍军中,谋士以籍贯划派——颍川系掌粮草,清河系控弩阵,幽州系只能当冲锋死士!逢纪克扣麴义的箭矢,郭图私吞文丑的战马...这样的五十万大军,不过是一盘镶金嵌玉的沙!"
暴雨渐息时,田豫的密报已铺满整座沙盘。郭嘉蘸着血沫在"白马"方位勾出火纹:"淳于琼的五万精兵携半年粮草驻守此地,守将韩莒子却是许攸的外甥。"
他酒葫芦倒悬,浊酒淋湿袁绍的世家脉络图,"一把火烧过去,审配救不救?逢纪拦不拦?"
"子龙的白玉轻骑今夜便抵东郡。"
程昱的鱼符裂成七枚算筹,钉住沙盘各要冲,"只要主公亲笔书信送至张合手中,这位被袁绍冷落的冀州上将,定会'疏忽'白马防务。"
刘备突然割破掌心,血珠滴入砚台,朱砂顷刻艳如烽火。当年田豫母亲弥留之际,曾攥着他的手呢喃"仁德即兵锋",此刻血书"伐无道"三字,竟映得帐内铠甲泛赤。
"国让可愿再为我执鞘?"刘备将桃木剑鞘系上田豫腰间,"这次,鞘中该有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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