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吞并韩馥、击溃黑山军后,如今坐拥冀、并州之地,光是运粮的民夫便征发十万众。
此番围攻易京,不仅要斩公孙瓒头颅,更要碾碎北疆最后的脊梁。
易京城头上,公孙瓒的白袍在箭垛间翻飞如垂死的鹤,他夺过亲卫的硬弓,三石弓弦勒入溃烂的掌心竟浑然不觉:"竖旗!让白马儿郎看看他们的主帅如何杀敌!"
"主公不可!"赵云横枪拦住垛口,"鞠义弩阵专克骑兵,当用火油灌..."
"滚开!"七星剑劈在龙胆枪上迸出火星,公孙瓒颈侧青筋暴起,
"我白马义从纵横塞北时,鞠义还在给袁本初舔靴!"他猛然扯开胸前犀甲,露出布满刀疤的胸膛,"擂鼓!开城门!"
悲凉的牛角号响彻雪原。
当吊桥轰然坠落的刹那,赵云看见三百白马义从如银色洪流涌出城门,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马鞍上绑着与身形不符的斩马刀。
这些被主公从流民中拣选的精壮,是前赴后继的义之所随。
"白马义从!"
"义之所至!"
稚嫩的嘶吼在撞上弩阵时戛然而止。
鞠义的先登死士早已架起丈高的大盾,盾隙间探出的蹶张弩迸发暴雨般的破甲锥。
第一轮齐射便将前排白马钉成刺猬,少年们甚至来不及挥刀便栽进护城河,鲜血融化的冰窟很快又被尸体填满。
"放箭!继续放箭!"公孙瓒癫狂地挽弓,箭矢却纷纷坠在弩阵十丈外。
直到最后一支白羽箭,那是赵云初投白马军时献上的束修,公孙赞似乎突然冷静:"子龙,可知我为何宁死不降?"
"因为幽州儿郎可以战死,不能跪生。"
公孙瓒的箭尖转向东南,那里有袁绍鎏金车驾的轮廓,
"就像这把弓,宁可断弦,不委尘埃。"
最后那支箭离弦时,七星剑的寒芒掠过赵云眼底。
箭矢穿透三重铁盾,重重的落在帅旗杆上。袁军阵型大乱的刹那,易京楼升起大火。
"好...好..."公孙瓒倚着箭垛缓缓滑坐,呕出的黑血在雪地绽开红梅,"这局棋,终究下到了死路。"
赵云解下白袍为主公御寒,触手却摸到满把嶙峋瘦骨。
昔日在雪原追逐鲜卑王帐的雄躯,如今轻得仿佛塞北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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