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只剩下洛璃、帝玄溟、玄夜、白泽和星沂五人。
那令人窒息的圣君威压和冰封领域散去,但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反而更加凝重。
“呵,架子倒是端得十足。”玄夜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踱步到洛璃身边,目光扫过那寒玉盒,“这令牌上的寒气有点意思,看来那凝魂渊确实不是什么善地。小子,”
他看向帝玄溟,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你娘待的地方,怕是比冰窟还冷上千百倍,你这身火气,进去怕不是要把你娘那点残魂给烤没了?”
是啊,凝魂渊、玄冰魄温养……
母亲是脆弱的残魂,他那焚天煮海的怒火,他那失控的血脉之力和狂暴的魂力,在那种至阴至寒,需要绝对稳定的环境中,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我……”帝玄溟喉咙滚动,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他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面,瞬间凝结成赤红的冰珠。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连靠近母亲,都可能会伤害到她。
洛璃看着帝玄溟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一痛。
她走到他身边,冰凉的手再次覆上他紧握的染血的拳头。
这一次,她没有试图抚平他的戾气,而是将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坚韧的混沌之力缓缓渡入,如同温暖的溪流,包裹住他沸腾灼痛的神魂。
她轻声道:“阿溟,你从前最是冷静,哪怕如今血脉之力正在激活的感觉让你烦躁,你也不要被它影响心绪。”
“从前”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被狂怒和绝望冰封的记忆闸门。
那个曾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挣扎求生、步步为营、隐忍蛰伏的帝玄溟;
那个无论面对何种绝境,都能以近乎冷酷的理智寻找一线生机的帝玄溟。
那个他,似乎正隔着血脉觉醒的狂暴火焰,隔着滔天的恨意与思念,向他投来一道审视的目光。
一股尖锐的刺痛,比血脉反噬更甚,狠狠扎入他的神魂。
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对“失控”本身的羞愧与警醒。
他竟然被力量本身所驾驭?被情绪所吞噬?
洛璃渡入的混沌之力,温暖而坚韧,它没有强行压制他体内奔涌的冰火之力,反而如同最温柔的网,将它们包裹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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