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布条,自嘲的笑了笑。
谁能想到,纵横扬市多年的唐宫坤叔,最后会死在几条秋衣布上。
不想了,混了这么多年,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该上路了。
可惜没有手表,不然还能选个他喜欢的数字。
布条一端被他缠在铁管上,另一端蹭过喉结,被他固定在喉结上方。
指关节因为用力发白,用力拉紧的动作带得床架轻微晃动。
田坤心一横,布绳又收紧。
两分钟后。
田坤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动作不大,倒也没人听到。
十一点零七分。
手指的颤抖变成痉挛。
牢头在上铺翻了个身,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梦话。
田坤眼珠子开始往外鼓,看着夜灯变成紫色,舌头被牙咬出血腥味。手不听使唤地去抓脖子
应该快死了...他脑子里出现这个想法。
又过了一分钟。
经常上吊的朋友应该知道。
当颈动脉窦感受到压力血氧低于百分之60,延髓呼吸中枢会触发挣扎反射,表现为四肢非自主抽搐。
这是脑子最后的自救反应,跟人想不想死没关系。
“嗬......嗬......”
田坤喉咙里发出破风箱声,四肢开始不规律的抽搐,动作越来越大,膝盖甚至都撞到边上睡着的同监。
同监被吵醒,对着田坤就是一脚:“田坤你妈的消停点!这么老了!夜里还他妈导呐!”
“嗬......嗬......”还是这个声音。
上铺的牢头也被吵醒,他气呼呼坐起身朝下铺吼,
“王胖子,带这老棺材去后面清醒清醒!不想睡就别睡!”
王胖子烦躁的走到田坤边上:“老田你他妈...”
透过昏暗的灯光,他看见田坤的脸紫得像茄子,舌头吐出半寸,眼球也往外突。
王胖子察觉出不对,大喊出声:“操!他上吊呢!出人命了!”
田坤的裤裆流出深色水渍,尿臊味混着臭味弥漫开来。
他四肢挣扎的动作慢慢停止,只有左手像鸡爪一样抓着布条,指缝间渗出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这是他最后的本能,可惜,结打的太死,他根本挣不开。
王胖子惊恐着去拽布条:“死结!是死结!”
他想用手指抠进田坤脖子,给田坤挣开,但秋衣的质量不得不说,贼他妈的好!
牢头惊的跳下来,抄起搪瓷缸砸铁门,大喊:“管教!管教!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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