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收起所有的幸灾乐祸,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不能生育对女人意味着灭顶之灾。 她们中的大部分被夫家休弃,被娘家嫌弃,成为无根的浮萍。 运气好一些的可以留在夫家,却得忍受男人三妻四妾,还得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总之,很苦。 “能让我看看吗?”苏叶认真地问道。 同为女性,她见不得女人痛苦。 闫思文刚想拒绝,却想起他师父对苏叶药方的评价,他说她堪比大师,又想起她抓药的绝活儿,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也许…她真的有办法。 再说他表姐现在生无可恋,如同行尸走rou,情况已经不能再坏。 “可以,如果你能治好她,我这辈子就都是你小弟,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闫思文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地说道。 他父母早逝,从小就寄居在姨母家,跟表姐的关系比亲姐弟还亲。 只要她能过得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苏叶笃定地说道:“你这小弟我要定了。” 说完她又拿起话本继续看,闫思文的心却一下沉到谷底。 这女人年纪轻轻的,没见她给多少人治病,闲了也不看医书,他咋就觉得她能治好他表姐呢?一定是他脑子坏掉了。 但事已至此,还是让她试试吧。 约莫下午两三点,船终于靠岸,之后闫思文又租了马车,大半个时辰后才在一个三进的别院前停下。 院子很小,但胜在雅致安静,是养病的好地方。 进去后闫思文招手喊来两个丫鬟:“找身女装给这位姑娘换上。” “闫少爷,家里没这么大尺码的衣服,除了…厨房的赵大娘。”丫鬟支支吾吾地说道。 闫少爷带来的客人肯定不一般,她怕怠慢了。 “没有就去买!”闫思文又看了苏叶一眼,“以后没事儿多减减肥。” “又没吃你家饭,你着急啥?”苏叶没好气地说道。 这一身大肥rou她也不想要好嘛? 不过跟闫思文斗嘴归斗嘴,她没想为难人家小丫头,只让她去拿厨娘的衣服来。 只是暂时穿一下,她没那么多讲究。 换好衣服,闫思文这才带着苏叶一起去了上房。 房间里炭火烧得很足,一推门一股热风迎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苦涩的药味,熏得人头发晕。 进去后就看到软塌上斜倚着一个弱柳扶风,神色倦怠的妇人。 “表姐,我来看你了。” 闫思文的眼忍不住泛红,他印象中的表姐娇俏活泼,灵动可爱,怎么就被岁月摧残成这副模样了? 云氏挣扎着起身,嗔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跟着方师父好好学医术的吗?” “师父让我来采购药材,我顺道过来的。” 闫思文挤出一个笑,他知道她不是不愿意他来,而是不想他浪费时间。 可他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她病成这样,他如何放心? “这姑娘是?”云氏好奇地看了眼苏叶。 她和表弟一道长大,清楚他的喜好,他不该喜欢这样的。 闫思文应道:“我一个朋友,半道上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