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砚的护腕突然绷断。玄铁甲片坠地声里,沈砚舟将死前时说的那句"明微,从此你就是大梁最尊贵的凤凰"。此刻裴衍之挣扎时扯落的发带,正系着与当年沈砚舟一模一样的五色丝绦。
"陛下!"工部尚书颤抖着捧上摘星楼舆图,檀木轴杆里突然钻出条碧眼小蛇,"琉璃瓦当需用文曲星魂魄镇邪啊!"
谢明微的护甲掐碎蛇头,毒液在舆图上蚀出水晶殿轮廓:"那便请裴状元作人柱。"她突然咬破裴衍之耳垂,吮着血珠在少年面皮上摹画沈砚舟的眉形,"就像当年沈相的腿骨,做成朕登基时的龙椅扶手?"
暴雨突至,洗刷着朱雀门新挂的头颅。谢明微立在摘星楼地基前,看江怀砚将裴衍之的脊椎嵌进青石缝。暗卫统领的玄甲沾满骨渣,耳后螭纹扣却映出少年濒死时翕动的唇形——那分明是沈砚舟教过她的北狄密语"水晶殿第三十六块砖"。
"江卿的手在抖呢。"谢明微忽然咬住他染血的护指,三公主特有的兰蔻香气混着血腥,"当年沈相被铁梳剐肉时,也这样扯着朕的凤佩说'水晶殿...'"
惊雷劈开太庙匾额。江怀砚在瓦砾堆里拾到半片龟甲,上面灼刻的竟是他故乡文字——"荧惑守心,帝星易位"。
子时更鼓催动蛊虫。谢明微赤脚踩过新铺的骨灰砖,将百名童男童女锁进摘星楼地宫:
"裴爱卿的《孟子》烧成灰,正好做镇魂幡的朱砂。"她忽然扯开江怀砚的护心镜,暴露出暗纹刺青——那是死士才有的黥面图腾。
"陛下!八百里加急!"驿使的塘报沾着人肉渣滓,"流民易子而食,道旁槐树皆挂满婴孩残肢..."
谢明微的金丝履碾碎奏折,却从纸屑中拈出片带血的桑叶:"传旨,献子为膳者赐九品官身。"她笑着将桑叶卷成哨笛,吹出的调子竟是三公主的摇篮曲。
江怀砚的耳膜突突跳动,十二年前谢明微勒死三公主时,哼的也是这首《玄鸟归巢》。
暴雨冲刷着裴衍之裂开的襕衫。少年状元脊背上赫然显现沈砚舟独创的密文,江怀砚蘸血破译出"水晶殿三十六砖"。暗卫统领的雁翎刀突然自鸣,刀身映出裴衍之被洗净血污的面容——与沈砚舟书房暗格里藏着的三公主画像,眉眼间竟有七分神似。
卯时三刻,谢明微立在摘星楼未封顶的飞檐上。她将裴衍之的心脏封进琉璃宫灯,看着北疆烽烟在脏器表面投出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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