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袖中抖落的铁屑在地面拼出北斗残阵,"沈大人说过,这是给..."
话音戛然而止。谢明微的护甲已扣住他咽喉,将人重重掼向盐晶屏风。暗格弹出的《邙山矿志》哗啦散落,永昌二十三年的记录页上,突厥文字在血迹中浮现如蝌蚪游动。
"陛下饶命!"老人额角在盐晶上磕出血花,"那些机关是沈...沈砚舟逼我们埋在盐脉里的!"他的眼珠突然暴凸,后颈细针在火光下泛出孔雀蓝——正是沈砚舟独门暗器观音泪的色泽。
江怀砚的剑尖挑开尸身衣襟,鎏金令牌滚落时带着工部右侍郎私印的沉香余味。谢明微用帕子裹起那枚染血的观音泪,忽然想起去年围猎时,沈砚舟曾用此物击落她鬓边流苏。那日秋阳正好,他跪在枯叶中说:"臣的暗器从不沾血。"
五更的薄雾漫过朱雀大街,谢明微的翟车碾过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车辕卡入裂缝的刹那,十二支弩箭破空而来,箭簇淬的孔雀胆在晨雾中泛着妖异的蓝。她反手掀翻鎏金案几,箭矢钉入檀木的闷响里,混着地底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护驾!"
飏虞卫的玄铁盾结成龟甲阵,却挡不住自地缝刺出的青铜倒刺。谢明微的孔雀纹披帛缠住石狮,凌空翻身时瞥见暗巷里赤金额饰的残影——阿史那云罗的弯刀正剖开尸体胸腔,取物的手势与三日前刑部灭口案分毫不差。
"留活口!"
江怀砚的剑锋擦着突厥公主耳际掠过,削下半片金箔额饰。阿史那云罗旋身掷出的弯刀撞上玄铁盾,火星迸溅处,几点靛蓝矿渣粘在谢明微的披帛金线上。那是邙山盐井特有的孔雀石粉末,与三日前刑架上的血锈如出一辙。
"陛下请看。"江怀砚用丝帕托起刺客齿间的蜡丸,半截工部粮仓封条正从裂缝中探出,"这批陈粮本该在除夕赈灾时耗尽。"
谢明微捏碎蜡丸,靛蓝粉末在掌心凝成北斗星图。她突然想起沈砚舟临刑前的笑,染血的牙齿白得瘆人:"臣给陛下备了场星雨。"
***
辰时的日晷影划过龙椅螭首,谢明微将染毒的弩箭掷在工部右侍郎面前。箭杆桦木的纹路在晨光中清晰可辨,正是产自对方家族猎场的百年老树。
"爱卿可知这箭簇的毒..."她指尖抚过镇纸暗纹,"要用邙山孔雀石淬炼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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