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的脸色微变,丹蔻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想起诏狱里那袭染血的玄色官服,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主院突然传来嫡姐的惊呼,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谢明微“慌乱”起身,脚步匆匆却不失优雅。
竹榻边的暗格滚出半枚玉珏,正是工部侍郎与北境往来的信物。这玉珏的出现,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戌时的宴厅灯火辉煌,龙脑香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十二连枝灯将冰鉴照得通明,宛如白昼。
谢明玉献宝般揭开寒玉雕成的莲花座,内里盛着御赐的鎏金药杵。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与炫耀:“这是父亲特地从北境运来的……”
“姐姐当心!”谢明微突然打翻茶盏,混着荧粉的茶水泼向冰鉴。
刹那间,寒玉遇水渗出黑红液体,在莲花纹路上凝成工部贪墨的密账。嫡母的护甲狠狠地掐进谢明微臂弯:“你这灾星!”
谢明微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脸上却露出无辜的神情:“夫人息怒,这或许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陷害我们尚书府啊。”
“哼,你还想狡辩!”嫡母怒不可遏。
裴昭的孔雀披帛突然缠住冰鉴,金线割裂寒玉表层。裹着血衣的户部密折轰然坠落,账目边缘盖着三皇子私印。
这一刻,真相开始浮出水面,众人的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愤怒、有疑惑。
谢明微腕间的丝继突然断裂,混着荧粉的丝线在烛光中凝成星象图,正笼罩着冰鉴底部的暗格。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冷酷,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当禁军统领破门而入时,她正用银针挑出夹层里的北境布防图,动作娴熟而自信。
五更天的诏狱阴森恐怖,回荡着嫡母的咒骂。谢明微立在刑房阴影里,看着谢明玉的纨扇在炭盆里卷曲成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妹妹好狠的心……”
“姐姐教我的。”谢明微将寒玉碎片按进她掌心,声音低沉而冰冷。“那年你把生母的堕胎药,换成我娘的安神汤……”她忽然咳嗽,血沫溅在刑具上显形突厥文字。
嫡母的诰命冠被禁军踩碎,谢明玉的瞳孔逐渐涣散。谢明微的素纱襦裙已换成玄夜司墨色官服,她抚过谢明玉颈间勒痕,将染血的密账塞入她尚存余温的掌心:“姐姐可知,这冰鉴里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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