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求周墨行。
这天的宁城,夜色凉如水,沉闷如常,带着说不出的躁意。
周应淮只恨自己不够心狠,不能做到对江檀的眼泪无动于衷。
其实这些日子,周应淮和江檀之间的事,周墨行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周应淮年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路走过来,那个小姑娘有些手段,让周应淮惦记,于是乎这些日子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他看着江檀良久,直到后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去,陷入了沉睡,才举步离开。
周墨行愣了愣。
“我没有忘记我的身份,江檀更没有。”男人自嘲,眉眼染上了几分痛色,他说:“爸,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我能不能娶了江檀?”
“我确实是做错了。”周应淮看着那小小的佛像,他扯了扯唇角,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到极致,可是如今,却一字一句,都是反省,他说:“我动了心。”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周墨行走到了周应淮身边,看着面前的佛像,开口,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不信这些东西吗?”
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让你无忧无虑地留在我身边了,可是周家几代人的努力和沉淀,并非我一朝一夕可以撼动
偏偏人啊,都是自私到骨子里的动物,如果可以,谁不想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
周应淮知道,江檀的顾虑是什么。
可是周应淮无法承受失去江檀的风险。
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
周应淮安安静静地听着,就好像周墨行那些刺耳的话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他神色如常,清淡的说:“我不能接受江檀不属于我。”
周应淮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险棋。
周应淮想,他确实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江檀将她自己密封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愿意掏出半分真心给自己。
周墨行抿了抿唇,表情趋于严肃,他淡淡开口,声音偏冷:“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佛堂里面只有父子二人,周墨行冷冷的看着周应淮,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应淮!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周应淮开口,声音无力中透着说不出的沙哑,更多的是苍凉,他说:“檀檀,我已经很努力了。”
这么多年,他汲汲营营,为了能够让维熙集团成为业界翘楚,为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周家继承人,几乎是放弃了所有无价值无意义的爱好,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成长。
他一直都很冷静,知道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也知道没有周家,他所有获得的一切,都不过就是空中楼阁。
只有江檀,只有江檀是他舍弃周家之后才能获得优势,江檀大概不会觉得周氏家主这个身份,是自己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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