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宽阔，有侍卫驻守。

“去塔底候着。”

“是”

侍卫离去，整个塔顶只剩下风宿川和黎九歌两人，风宿川在塔边停下，“九儿，你过来看。”

黎九歌走过去，顺着风宿川手指的方向看去，整个月城的景象，一览无余。

夜色浓郁，万家灯火明亮，比之星辰还要灿烂，夜市上人来人往，即便身在高处，也能隐约听见那市井的欢笑之声，护城河上河灯游走，似是明灯绽放，一片和睦。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黎九歌脱口而出，脸上也有着难掩的笑意。

她初来月城，还没有机会出去看一看，原本以为边境之城，应当是凄凉寥落，竟没想到，竟然和国都风城有着一样的繁华和美。

所以，这就是他的实力吗？

战神风宿川，从不是浪得虚名？

“所以，这便是束缚住王爷的世俗和人情？”

“没错”，风宿川看着无尽灯火，眼底似被星河照亮，“我可破天命不贪恋皇位，可躲不过这万家灯火长明，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和责任，世俗人情，其实本为一体，入世俗，放体验人情，因为人情，而坠世俗，而我，从戎装马上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踏了进去，本以为的天命注定，也变成了甘愿为之驱使的使命，所以终究，这以川破之，我是一样都没能做到。”

他侧身端坐，独立于这夜色之中，塔角的灯火照亮他的侧脸，他棱角里似乎都刻满了对这世间的牵挂和悲悯。

就这一刻，黎九歌是看痴了的。

眼前这个男子，眼角眉梢里，都是无尽温柔，哪怕是历经沙场的屠戮，也未曾沾染丝毫的弑杀与冷漠，如今在生命的末途，他眼底堪舆的，依旧是灯火万家。

这....就是所谓的大义吗？

黎九歌第一次有了莫名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