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婉音抬眸看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你是怕我憋坏了？我其实没什么想说的。”

余婉音确实没什么想说的，但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很乱，但是她又理不出什么恰当的言语来形容。

这种感觉其实不太舒服，她没有办法劝自己真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那些事情很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

但是她又不能让自己陷入很悲伤的漩涡里，毕竟，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她过得很好，没有必要再为以前的事情而过多的苦恼。

这种理智让自己放下，但是感性却又一直揪着不放的纠结让她越发的疲惫。

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出乎她意料了，她真的完全想不到自己的身世是这样的。

她还以为自己身上最离谱的问题不过是，是不是孟德女儿这么一个谜团。

孟贺洲并没有就此退开，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余婉音想了想，手抬起搭在他的肩膀上，此刻，他们之间的情绪是相互联动的，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会直接影响着孟贺洲的喜怒哀乐。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多苦情，事实上她心里也没有真的特别特别的糟糕到无可救药，只不过是始终没有办法真正平静而已。

“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余婉音看着孟贺洲的眼睛，开口问了这话。

她不能真的一直回避这个话题，她越是回避，孟贺洲就是会越担心。

孟贺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余婉音看着他的眼睛，自顾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开口道，“我觉得人真的很复杂。”

这句话是真心的感慨。

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存在，哪怕是身边很亲近的人，其实也没有办法彻底的将他看清，人都有很多面，不同的时候会呈现出不同的面目。

余婉音发现自己身边曾经亲近过的所有人，好像都不那么的真实。

她的母亲是不真实的，虽然在她有限的印象里，她跟她母亲关系还不错，后面的那段时间也一直都相依为命，但不可否认，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她，她母亲也曾经犯过错，不仅在情感上犯过错，在所谓的亲情面前，也曾经很幼稚，甚至是恶劣过，以至于发生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跟孟德在一起也呆了很久，孟德对她而言是恩人，自从孟德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扮演的一直都是很高大的形象。

他对她母亲的病情尽心尽力还出钱，在她母亲过世之后也一直将她带在身边，真的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

可这样一个人，你又不能说他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个好人，他也有他不足的地方，他有他不为人知的贪心和恶念。

此刻，她看着孟贺洲都觉得有些恍惚了，眼前的孟贺洲又是否是真实的，自己看到的所有一切，又是否就是他的全部。

不仅是孟贺洲，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她觉得人未必真的了解自己。

“我是真的”，孟贺洲看着她眼睛，开口说了这话，顿了顿，又道，“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