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
这时,闵京白吩咐道:
“收拾了吧。”
“是,先生。”
桂嫂只好把碎纸收起来,扔进垃圾桶。
算了……她想。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温秀早晚都要离开的。
容熙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
沈修安带着温秀开出三百多公里后,在离近一座矿山的地方,悄悄停留了两天。
矿山周围有人把守着,很严密。
他们只能偷偷地,极限对焦,冒着生命危险拍下好多证据。
因为看守的人腰里甚至别着刀。
还好,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他们。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温秀救了一个摔伤的小男孩儿,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人,跟闵望野差不多大。
温秀把小男孩抱在怀里,看着他破皮的伤口,有些心疼。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闵望野那张倔强的,故意跟她作对的细嫩小脸儿。
沈修安一开始警惕着这是不是村里人讹钱的陷阱。
不过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村子不大,村民几乎都是矿工。
小男孩儿的爸爸和爷爷也都是矿工,妈妈和奶奶,还有姑姑则都在矿上做过杂工,或者做过饭。
所以,当他们热情地邀请沈修安和温秀住在他们家时,沈修安答应了。
西北人喜欢吃面食,面食做得一绝。
葱姜蒜辣子陈醋青菜盖在面上,用滚烫的热油一泼,香气瞬间弥漫在昏暗的土窑房里。
矮桌围坐着一圈人,个个都抱着碗大口吃面。
沈修安姿态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温秀一碗面吃不下,因为有点重口。
重油重盐重辣,本身就水土不服的她,胃肠更加受不了。
主人家特别热情朴实,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不要嫌弃。
温秀有些为难。
不过,还好紧贴着她的沈修安发现了端倪。
他默默地把她碗里的面拨到自己碗里。
温秀如释重负,很感激,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男孩儿的姑姑二十多岁的样子,羞涩又带着艳羡地说:
“你们夫妻俩感情可真好……”
说完,脸通红,悄悄瞄着沈修安。
还好她的脸常年被风吹得粗燥暗沉,其他人看不出来。
沈修安宠溺地看着温秀。
尽管温秀知道这只是一场戏。
但她心里还是怪怪的。
有丝甜,有丝酸,有丝涩,有丝热,又有一丝痛……
在饭桌上,男人们就在聊矿上的事。
每提到一次“荆塬”,温秀的心就跟着震动一下。
饭后撤了桌,女人和孩子烤着火,吃烤土豆。
男人们就在一旁聊天。
温秀听着,明白沈修安在引导和套话。
她还注意到,沈修安摆弄着手机,应该是偷拍取证。
她怕被细心的女人们发现,于是抱着孩子挡住她们的视线,跟她们聊她并不感兴趣的家常。
还要感谢闵京白呢。
温秀突然想起那个冷漠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在干嘛,是不是还陪着容熙?
她自嘲地掖了掖耳边的秀发。
这不是她该管的事。
要是闵望野那个小管事精知道她在想他爸爸和妈妈,又要朝她吼了。
没良心的小崽子……
她摇头笑笑,低头看着乖巧的小男孩儿,有几分不是滋味。
“你也有孩子吧?好像看着很会哄孩子。”
小男孩儿的妈妈问。
温秀一愣。
她扯动嘴角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