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鱼贯而出。
温秀立马站起来,一抬眼,对上闵京白清冷的目光。
科维的高层和谈判团一齐去用餐。
员工们则留下收拾会议室。
同样的,温秀该去伺候她的顶头上司——闵大总裁。
但莫西一指,温秀就被归到打扫人员之列。
温秀其实求之不得。
她在家里面对着那父子俩吃饭都快吐了。
莫西踩着恨天高硬生生站了好几个小时,腿都有点打弯了,还能跟着去餐厅。
温秀不得不佩服她。
“今天谈判中,科维又多争取五个点,多亏了容小姐!”
“就是呀!算着时差,容小姐那边应该是半夜,现在都凌晨了,还坚持守着视频会议,真让人感动。”
“哎呦,用得着你感动吗?要感动也是咱们闵总感动啊。”
“我今天真是现场磕到了!闵总和容小姐对视,那眼神都能拉丝了,真的好配呀我的妈呀!”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凑在一起低声尖叫。
温秀默默地收起每个座位上的纸质资料,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这时,会议室门外响起莫西熟悉的声音——
“怀恩先生,您不用着急,您的手稿一定不会丢失的。”
“温秀!正好,你帮怀恩先生找一下他的手稿,就在你右手再数两个位置。”
温秀不急不缓地过去,果然有时装的手稿。
她扫一眼,觉得这些线条很有趣。
她小心地捧着手稿过去交给怀恩。
“怀恩先生,这些没有人动过,您放心。”
怀恩接过,一双琥珀蓝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温秀,心中有丝怪异的感觉。
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对温秀表达歉意:
“抱歉,今天早上我认错人了,貌似给你带来了尴尬。”
温秀云淡风轻地笑笑:
“没关系的,没有什么尴尬。西方人和东方人辨认彼此时,都会有一些脸盲,这是很正常的。”
莫西打断他们的对话,似笑非笑地嘲讽温秀:
“你还懂西方东方呢?行了,怀恩先生,我们该去餐厅了。”
“跟新闻上学的。”温秀冲怀恩道别,“您慢走。”
怀恩先生脸上带着笑意,临走时问:
“你叫什么名字?”
温秀缓缓念了遍自己的名字。
怀恩重复两遍,发音越来越标准。
莫西带着怀恩离开时,回头瞪了温秀一眼。
温秀撇撇嘴。
身后,传来员工们不屑的议论声——
“就她还能跟容小姐比?容小姐那气质,明星都比不上。”
“人家容小姐的父母生前就是有名的艺术家,容小姐对艺术更是有精妙绝伦的想法。尤其是她的画作,年少成名,要不怎么就连怀恩先生这种设计大师都如此膜拜她!”
“哎呦,那怀恩先生今天也是忘戴眼镜了,竟然把那个村姑错当是容小姐。”
“太搞笑了,她连给容小姐提鞋都不配。”
几人奚落着温秀,声音不小,一点都不怕得罪她。
谁让她是“小三”,是科维上上下下的“公敌”呢。
而且这个“上”,可是他们闵总。
温秀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突然看到闵京白给她发的消息。
往外走时,她瞥到窗台上那些被另外几人乱放的资料,默默地扳开窗户卡锁。
“喂,你怎么走了?”
“脸上挂不住了吧?”
温秀回头晃晃手机:
“我去接闵总的儿子,不信,你们去问闵总。”
“切。”
“当后妈当得真有劲头。”
“真够贱的。”
温秀不还一句嘴,就像没听到一样。
刚走出科维大厦,迎面一阵刀子般呼啸的寒风。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抬头看。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坠落。
温秀的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快!二十八楼打来电话,会议资料全都被风吹出来了!”
“哎呀,你们看那些,不知道要刮到哪里去了!”
“啧啧,会议室里那几个人完了……”
温秀伸手打了一辆车,离开了,到幼儿园后不忘要发票,这得报销。
“温秀,怎么又是你?我要给爸爸打电话,我不跟你走!我要我妈妈!”
温秀循着这清脆骄纵的童声看向里面。
闵望野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仇恨。
老师抱着他走出来,解释道:
“小望野跟其他小朋友吵架了,还动手,家长带回去安抚一下吧。也要让他记住,不能跟小朋友们打架哦。”
温秀点头致歉,好不容易把倔犟的小家伙带上出租车。
她问:
“为什么跟小朋友打架?”
“都是因为你!”